“啊?”同桌女子听见,彼此对视,眸中疑惑渐浓,忍不住悄声议论。
眼见声响愈大,惹来周边好奇目光,白衣女子一拍桌子,轻声喝道:“都别说了,此乃门主家事,容不得你我瞎操心,若被师父知晓,小心一顿臭骂。”
同伴中她极有威严,听见警告话语,纷纷缩起脖子,不敢再胡乱言语。
转过头来,白衣女子眼珠一转,略带玩味地道:“诶乐葵,穆见安与纪来丰,若在两人中选一个,你觉得谁更配你姐姐呢?”
“啊?这…”始料不及的问题,女孩倏地一怔,双手捧起小脸,眉宇紧紧凝起,沉浸在思绪之中。
仿佛极是为难,时而低头,时而仰起,嘴中喃喃不断,始终无有决断。
白衣女子瞧着,“扑哧”一声,笑颜轻展:“罢了,不为难你这丫头了。”
抬起一指,亲昵地点向女孩额头:“任谁都能瞧出,穆见安强你姐夫许多,竟还在这犹豫,看来方才所说,倒也非违心之语咯…”
“哈哈哈…”
“哈哈哈…”
“…”
调侃的话语,旁边听见,皆忍不住大笑,之后你推我搡,欢笑阵阵,又嬉闹起来。
与此同时,台上也轮到了穆见安。
师父萧元辰不在,自也不必客套,但即便如此,赞誉之语仍是不绝于耳。
对这位青年俊才,长老们不约而同,纷纷表达起自身的喜爱。但婚姻之事,始终无一人提及。
也难怪,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牵扯到门主与下一位天之骄女,唯恐触霉头,扰乱现场氛围。
当然,其中也有一人,唯恐天下不乱。
便是汪兴运,待其他人说得差不多,方才开口:“见安这孩子年轻有为,不仅天赋卓绝,心智亦是出类拔萃。同龄中能胜过他者,寥寥无几,堪与匹配的女子,恐怕也仅有一人,只可惜…”
叹息一声,摇头晃脑,做惋惜状,全然不在意,周边诸人脸色正在变化。
直到气氛愈冷清,汪兴运仍不满足,张开嘴,继续想往下说。“咳咳…”却在这时,一声轻咳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声音来自右侧,就在旁边一位,正是本门至高无上的大长老,祁无瀚。
打一开始,这位老者退居幕后,将宴席完全交给凌怀阑,只偶尔开口,对弟子点评两句。
此时,他清了清嗓子,威严的语气,并非对汪兴运,而对穆见安道:“见安,此次庆典,你师父不在,老朽便代为说上一句,如何?”
穆见安闻言,忙侧过身躯,先行上一礼,又恭敬道:“大长老请说,弟子洗耳恭听。”
“好,老朽想说的是,过往之事,若无法挽回,该放开时便要放开。沉溺其中,非为正途,只会耽误自己,明白吗?”祁无瀚淡淡地道。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台下,瞬间骚动起来。但都压抑着,悄声议论也不敢,生怕受到大长老的斥责。
没能成气候,骚动迅平息,取而代之,年轻男女举动一致,皆探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
视线中,穆见安一动不动,仿佛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中,久久不见回神。
祁无瀚也不催促,默默等待。其他长老,亦是一般模样。唯有汪兴运,仿佛吃了苍蝇,脸色十分难看,但也不敢作。
“多谢长老教诲,弟子…受教了。”半晌,穆见安终于回神,面向大长老,又恭敬地鞠了一躬。
抬起头来,面色已亮堂不少,但眸中深处,忧郁始终萦绕不散。
祁无瀚看在眼里,心中轻轻叹息,并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凌怀阑适时站出,先安抚穆见安一声,随即不敢耽搁,立刻去到最后一处。
轻轻一笑,却道:“哈哈,这最后一位,正是小女乐竹。凌某身为主持,不好假公济私,便让诸位长老来夸一夸她好了。”
“哈哈哈…”
“哈哈哈…”
故作逗乐的语气,沉寂多时的宴席,欢笑声再次响起,虽不太热烈,但也令气氛缓和不少。
凌怀阑抬起手,待笑声平息,又严肃起来:“说来也惭愧,上届夺灵大赛,乐竹本该代表青庐出战。但因家中琐事,临时未能成行,有负师门与各位重望,实在抱歉。”
说罢,当着在场之人的面,弯下腰,歉意地鞠了一躬。
直起身,呼了一口气,又道:“好在老天垂怜,乐葵及时恢复,赶上了这一届的大赛。凌某相信,她定会珍惜机会,竭尽全力,挥洒血汗,为本门争光添彩,报效多年栽培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