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似听见滑稽之事,凌乐竹笑出了声。秀眸扫动之时,现场合不对,忙又收了起来。
酝酿之后,正色说道:“来丰,凌成堂兄曾犯下大错,对你造成不小的伤害,这次便关了他禁闭,不许参加年终祭礼。”
嗓音明亮清晰,当着在场之人的面,全无遮掩之意。同桌男女听见,纷纷转移目光,去到旁边青年身上。
被多道目光注视,纪来丰摸着脑门,尴尬地道:“当初定下惩罚之时,只不让他再去青庐。这里是凌家祖祠,他为本族之人,大过年的,还关起来做甚?”
听见他的话语,同席男女纷纷愣住,相互对视之时,皆露出诧异之色。
凌乐竹柳眉微凝,细细琢磨之后,淡淡地道:“来丰,若你确实不介意,我便去与父亲说,将堂兄叫过来,如何?”
“好哇,好哇…”纪来丰满口答应,又凑到她耳边,悄声嘱咐:“乐竹,千万叫到这一桌来,咱们也好有个说话的人不是?”
“恩,有道理…”带着一丝俏皮,凌乐竹点了点头,便站起身往主桌走去。
也不知说了什么,主桌上轻声议论,片刻后,唤来一位少年,颇为机灵,听完吩咐,快步向院外跑去。
过了一会,少年返回,并领来一位青年,身形、样貌俱是端正,唯眉宇凝在一起,仿佛有化不开的苦闷。
宴席上,原本一片祥和,现他的到来,顿时骚动了起来。
议论声纷纷响起,又在之后的某一刻,突然转为一片静悄,连喉头滚动、咽下唾沫的轻微动静,皆是清晰可闻。
仿佛极有默契,数百道目光不约而同,望向院内西北角、本族天之骄女身边、那位与她极不相称的夫婿。
视线中,对方单手托着下巴,衬在桌席上,双腿闲趣抖动,似还没有意识到周边的变化。
却在这时,凌乐竹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往院门方向走去。
那里凌成瞧见,下意识地向后退缩,却被女子一把抓住。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一脸错愕的他,被当场拉去了西边角。
“哗…”周边一片哗然,议论声随之兴起,却皆压下嗓子,主桌之人正看着,无人敢大声喧哗。
院门东侧,最热闹的席面上,有人悄声询问:“奇怪,凌成扰了乐竹婚礼,落了族长好大颜面,已被罚关禁闭,不许参加祭礼,为何又突然前来?”
听见他的话语,周边也俱是疑惑,纷纷凝神思考。片刻后,响起一声猜测:“难不成…是让他当面道歉?”
“诶?有道理!”
“对哦…”
“恩,很有可能…”
合乎情理的解释,恍然之余,同桌之人纷纷认可。
却在这时,一声轻笑响起:“怎么可能?姐姐一向大度,早已原谅凌成堂兄,姐夫也非小气刻薄之性,定然不是道歉。”
柔弱的嗓音、笃定的语气,来自轮椅上的女孩,众人纷纷望去,皆是半信半疑。
“乐葵,当初婚礼上,你姐夫丢了多大的脸呀?这不,两年都不曾来安凡,又怎会轻易原谅?”
“对呀!”
“对呀!”
又是一阵附和之声,显然,更愿意相信后者的判断。
凌乐葵听着,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释。望向西北角,明眸之中,闪烁自信光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此时,目光聚集之处,凌乐竹、凌成到达目的地。
就在众人暗暗担忧,将有一番激烈争吵时,其后景象,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那位带着些憨傻气的赘婿,现曾陷害之人前来,脸上第一时间流露出的,并非愤怒,而是喜悦。
大大咧起的嘴角,全为开心笑意,哪有半丝生气的样子?顿时,俱是惊愕不已。
其后,更加惊诧的景象出现了…
赘婿站起身,左右瞧了瞧,找到一把空闲的凳子,放在身边,并笑着拉凌成坐下。
看情况,竟似是要一同用饭,但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该是仇敌的呀?
悄声议论中,俱是疑惑不已,可冥思苦想,也猜不透其中缘由。
唯有轮椅上女孩,双手捧起小脸,微笑望着,全无一丝意外…
西北角席面上,凌家族人皆在愣神,就连凌成也不例外,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早已木讷的表情,呆望着眼前之人。
周边的异常,纪来丰视而不见,兀自热情地招呼:“凌成堂兄,几年不见,你好像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