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各派早已形成默契,与普通族人来往时,不会太过密切。即便出手报复、杀人夺财,也是他们命不好,怨不得同族。之后看情况,报仇或不报仇,也不强求。”凌乐竹回道。
风轻云淡的语气,那张平静的脸,此时看起来,却多了些冷漠无情,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时,语灵也开口了:“不错,愈在乎族人,愈将他们置于危险。正和大6多年来,各派皆照此行事。明白屠戮凡人无用,自然而然,不再有无聊之人,做无聊之事。”
“额…”纪来丰挠了挠头,好一个自然而然,会有这么简单吗?
但凡出现一个踏6疯子,跑到安凡小城大肆屠戮,以此处防御,顷刻间,便是全城灭门,毫无安稳可言。
“来丰妹夫言之有理,故作疏远,并不足以保护族人。倒有一个说法,或与此处安宁有关。”两位堂兄中,年长些的点头道。
见轿中之人皆好奇望来,平淡的语气,耐心给予解释。
便是正和盟,成立之后,立下一道严规,但凡屠戮凡人者,定然严惩不贷。
起初,类似之事时有生。为杀鸡儆猴,几位仙宗亲自出手,以血债血偿的原则,但凡有一丝牵连者,皆直接就地灭杀。
至于始作俑者、穷凶极恶之徒,更是千里追杀,绝不放过。将之逮住后,还要经受极其残酷的刑罚。
如此几次,传扬开来,包括名门大派在内,皆噤若寒蝉,再无有敢违背规矩者,纷纷喝令弟子,妥善对待凡人。
自此以后,凡人城池方才安定下来。
“竟是这样。。。”当他讲完,整个飞轿中,响起了一阵吸气声。各自脸色,或为惊叹,或在慌张,沉浸在想象中,久久无法自拔。
好一阵子,回过神来,纪来丰点了点头,暗忖若为如此,倒是合理许多。
虽不足以完全制止,但以仙宗的神秘与强大,正和大6绝大多数门派,都能够震慑住。
可转念一想,当初血魔肆虐修仙界,这些仙宗不管不顾,反对凡人颇为看重,实在匪夷所思。
还没来及得询问,突然间,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凌家祖祠到了…
飞轿已在城中落下,方才留意过,在靠近城中心的方位,足可见凌氏一族地位不低。
便按照年纪,由大到小,走出飞轿。纪来丰“赘婿”身份,自然跟在凌乐竹后方。
离开闭塞,站在阳光下,身心皆得以舒展,但在环顾后,却是情不自禁地一颤。
街边男女老少,密密麻麻,加起来几百号人,将周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似曾相识的景象,刹那间,三年前婚礼时的可怕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好在放眼望去,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皆挂着十足善意,笑脸相迎,鼓掌欢呼,令忐忑大为缓解。
场面出奇的盛大,照理说,应该没这么多人,暗暗疑惑,便向凌乐竹询问。
得知并非全为凌氏一族,不少是与他族结来的亲缘,还有自四面八方赶来,欲观青庐风姿,或纯粹来凑热闹。
无需叫喊,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路,凌怀阑作为族长,走在最前头,凌鸿杰紧随其后。
再是低阶修士,仍按长幼秩序,列成一队依次前行。没走两步,队伍停下,几位老者迎上前来。
当先两位有些印象,当初婚礼之时曾来参加,乃是凌家辈分最高的族老。
双方一见面,这边“堂兄”、“堂弟”,那边“族长”、“怀阑”,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一边为垂暮老者,一边尚在壮年,彼此以堂兄弟相称,瞧着极为违和,但在正和大6,却是稀松平常。
见完礼后,一位壮年起头,周边齐声高喊“族长”,以此尊称,欢迎凌怀阑到来。
各自神情无一例外,皆崇敬非常,纪来丰扫过一眼,不禁暗叹凌家之团结,“岳父”地位之高…
待喊声结束,一阵“噼里啪啦”,爆竹声随之响起,一时甚是嘈杂,却也令气氛达到了高潮。
弥漫的白烟中,族老们走在先头,引领青庐山同族继续向前。
很快,来到一处颇为宽阔、被石墙围起的大院落。正中,伫立一个高大建筑,威严而肃穆,便是凌氏一族的祠堂了。
“咦?乐竹,他们是谁呀?”纪来丰突然现,祠堂大门左边,站着一行十来人,年纪皆在壮年及以下。
当头中年男子,身形高大昂扬,瞧着颇有威势。余下之人,相较其他族人,装束、气质也大不相同。
粗略一看,莫名有种感觉,与己方一行颇为相似。
凌乐竹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他们也为凌族修士,只不过资质差些,无法加入青庐,便去了其他门派。事先约定好,一起回来参加年祭。”
“哦…”纪来丰听完,心中已是了然。
凌族中生长灵根者,天赋总有一般的,青庐规矩严苛,想靠凌怀阑的门路进去,根本行之不通。
但即便如此,此族兴旺之势,也足以胜过周边大多数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