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旁,月梦寒却皱起眉头:“等等,明煦师兄如此坚定,会否是前辈提前告知了呢?”说罢,死死盯着阳尘的脸。
“我?额…哈哈,哈哈…”阳尘一听,却大笑了起来,那放浪形骸的恣意,却仿若毫无心机的稚童。
旁边,月问柳亦是轻笑:“梦寒,你谁都可以怀疑,唯独阳尘师兄不行,因为没人比他更关心阴阳一脉。”说着,便给出了理由。
原来,早在内讧前,阳尘在门内已极有名望,距离踏6仅一步之遥。
当时年幼的她,多次听说这位师兄的事迹,也知道对方乃性情爽朗、心胸豁达之人。
此后门派分裂,阴阳、姹月二脉各自浮沉,经历了一段悲戚难言的岁月。
直至再次联盟,便是她与阳尘暗中商议,所努力而来的成果。
而起初联络时,双方无需勉强,各自下重誓,以明确合作之诚意,这也是第一重理由。
第二重则在于,当时两派的处境,以姹月更为艰难。
当年,奼阴师尊仓促率弟子离开,并未携带足够的资源,尤其孕阳丹、孕阴丹,更是极度匮乏。
待到结盟之时,几乎消耗殆尽,已至崩溃边缘。好在阳尘知晓,暗中悄悄赠与,这才勉力维持至今日。
“所以,阳尘师兄乃是真心为阴阳一脉筹谋,绝不会行此愚蠢之举。”讲述完,月问柳笃定道。
“哦…”纪来丰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其中竟藏有这许多的内情。
如此一来,阳尘当为好人无疑。果真为了暗害,不惜下血本,还耽搁数十年,岂不是一点也不划算?
月梦寒想通后,也是双手一抱拳,歉然道:“前辈援助大恩,梦寒没齿难忘,在此谢过。方才之语,也请您勿要放在心上。”
“无妨。阴阳一脉,同气连枝,无需见外。”阳尘一摆手,浑不在意。
月梦寒松了口气,瞥了眼纪来丰,二人便一同坐下。
极度的震惊后,又知晓许多内情,堆积在脑海中,还需要消化,一时无有言语。
阳尘、月问柳也不急,默默等待着,殿顶也安静了下来…
午间静谧的时光,再加心神的消耗,想着想着,纪来丰却开始犯困起来。
其实,自从猜到整件事乃两位长者合谋后,他不仅没有被戏耍的恼怒,反而一颗悬着的心放松下来。
两派间的纷争,一次化为无形,虽说怨恨尚有余留,但只要阳尘、月问柳在,便是一条坚韧的纽带,将二者牵系在一处。
如此局面,纪来丰十分乐意见到,也由衷替阴阳一脉感到高兴,唯一的隐患,便是…
“前辈,致命纯阳丹一事,两年前想必您已从问柳长老处得知。那么这段时间,就没什么现吗?”
“诶?是啊…”月梦寒听得此话,瞬间自沉思中回转,也向阳尘投去疑惑的目光。
视线之内,向来以爽朗示人的阴阳宗大长老,此刻却眼皮低垂,一副极是头疼的模样。
沉声道:“自师妹处听得此事,老朽起初还不相信,但也知梦寒性情,素来不拿门派前程开玩笑。于是,便暗中对本宗丹修进行监视、跟踪,只不过…始终不曾现异常之处。”
“什么?连您这样的顶尖高手都找不出来,怎么可能呢?”月梦寒惊呼道。
阳尘微叹一声:“只有两种可能。一来此人灵感敏锐,早已察觉到老朽的气息,便将自身隐藏了起来。二来便是毒料与下毒手段十分独特,非此道中人,难以察觉端倪。”
“肯定是第二种。”纪来丰一听,立刻笃定道。阴阳宗内,还有谁修为能强过阳尘?若有意监视,绝无可能轻易察觉。
阳尘闻言,却是突然想起什么,探究的目光望向年轻男子:“这也是老朽不解之处,若为后者的话,小友又是如何看出的?”
“额…这…”纪来丰一下噎住,有些迟疑。
想了想,阳尘既知“高人”身份,自是极受月问柳信赖,那他也没必要再遮掩了。
便实话实说:“抱歉前辈,来丰也不知缘由,以前不曾炼过丹,也没接触过毒药,但就是能感觉到…”
“感觉吗…?”阳尘轻轻念着,却自乾坤袋中取出两枚黑丹,交到他的手上。
纪来丰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将其中一粒捏在指尖,凝神开始感应。
果然,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恶意突然涌上心头,但换上一粒后,却不曾现类似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