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高新郑派出二十四位门生下来巡盐,被大家联手给遮掩过去,吃了个大暗亏。高新郑睚眦必报,徐养正这次来,肯定是来者不善。
总之,这一次两淮巡盐,图穷匕见,来势汹汹,大家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过去?”
瞿文绶目光在十几位盐商脸上缓缓扫过,他话里的意思明白无误。
海瑞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
要是被他挖出什么牛黄狗宝,大家都得死,一块死!
大家赶紧动能力,把身后的关系网都动员起来,想方设法阻挡海瑞清查盐政。谁也别想偷奸耍滑,大家都是绑在一块的,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十几位盐商都是人精,听明白了瞿文绶话里的意思,只是他们心思各异。
有的背景深厚,消息灵通,深知这一次巡盐是太子、徐阁老、高户部三方达成一致,各取所需。
朝堂最强大的三股势力联手,怎么抵挡?
这些人心生怯意,在盘算着退路。
有的背景深厚,但是消息不灵通。
他们以为这次巡盐跟以往的无数次一样,都是走个过场,上面捞政绩,捞银子,热闹过后,一切照旧。
无非就是丢几个卒子出去,再舍点钱财就是了。
有的背景深厚和消息灵通都一般,但是人很聪明,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不对。这几位现在心里想的是,我在十几位盐商中是弱势群体,会不会被抛出去当替罪羊?
等了半刻钟,瞿文绶还是没有听到一位盐商开口说话,气得半死。
真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自己这个位置太敏感了,一旦事变,自己第一个被灭口。
自己一旦被灭口,盐商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就可以把黑锅往自己头上甩。
瞿文绶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咳嗽一声说道:“诸位,这个时候,可不是什么沉默是金!得同舟共济,好好想法子!说吧,有什么说什么!”
花厅里还是一片寂静。
瞿文绶气愤地一拍桌子,大骂道:“什么意思?打算把脏水往我头上倒,推个干干净净是吗?
告诉你们,老子活不成,你们也别想活!”
有个声音阴恻恻地从盐商中传了出来。
“那就全都没想活!”
“韩大头,你什么意思?”瞿文绶惊问道。
“这三位来巡盐,摆明了就是要我们的命,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
花厅又陷入一片寂静中。
京城西苑紫光阁勤政堂里,朱翊钧和两位东宫新侍讲在说着话。
“荆石先生,龙塘先生,两淮巡盐,你们有什么看法?”
上次张四维选定的六位东宫侍讲,两位爆出丑闻,被右佥都御史吴昌领衔,弹劾得体无完肤,全部请辞。
张四维按照朱翊钧暗示的,重新选了六位。
到此满朝百官心里也有数,太子要的不是老师,他在选近臣,作为以后即位的班底。
今天陪朱翊钧一起读书,讨论时政的是王锡爵、叶梦熊。
叶梦熊开口答道:“殿下,臣对盐政了解不多,不敢妄加建议。但是臣举荐一人,实为经济能臣,殿下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朱翊钧很感兴趣地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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