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舒低声笑了一下,抬眼望过去:“我不累的,可以一直陪你。倒是蒲总刚做完手术,不宜待太久,不如回去休息?”
蒲南柯沉声道:“不劳莫先生担心。”
白瑜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她赶忙扯了扯蒲南柯的袖口:“南柯哥哥,我有点饿啦,我想吃东西。你知道这家医院有什么好吃的吗?”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白瑜说道。
门从外向内打开,一个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清隽,带着几分风尘仆仆意味的男人走了进来。
白瑜看清来人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白律司?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却见来人关上门,径直无视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大跨步走到了白瑜面前,低头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身上是否有伤。
确认她没事后,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站在了她的病床前。
莫舒和蒲南柯这时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不是交锋。
“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来的吧?”蒲南柯看着来者,眼神里带着压迫感。
莫舒上前一步,打量他:“确实,可否说明一下你是如何进来的?”
白律司这才看了两人一眼,他并不准备多费口舌,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想进就进了。”
“高级病房是有一整套严密的监控系统和身份识别机器的,你……”蒲南柯刚要追问,结果白瑜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连忙拉住他。
“哥哥!”
她喊的这一声,竟然惹得蒲南柯和白律司同时转头看她。
莫舒默不作声地观察着白律司的反应和神态。
白瑜也看见了两个人相同的反应,不过她没多想,只是半带安抚意味地和蒲南柯解释:“哥哥,他是之前在精神病院里帮助过我的人,多亏有他我才没有被精神病院的人们抓住,我想他至少现在对我们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蒲南柯听完,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白瑜对着另一边的白律司扬起笑脸,白律司原本正望着蒲南柯和白瑜的互动出神,这时被白瑜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白律司,上次谢谢你帮了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
“你有哥哥?”白律司定定地看着白瑜,仿佛试图想要从白瑜身上看到些什么。
白瑜愣了一瞬:“我没有……”
白律司眼神忽地一黯,蒲南柯这时适时解围:“她是我妹妹的好朋友,也算是我妹妹……”
话还没说完,房门又忽然被人敲响。
“呃……请进。”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房门,只见一个身穿医生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领口和袖口都整理得平平整整。里面搭配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颜色低调而沉稳,与白大褂相得益彰。白瑜推测他可能会是一个细节控。肩膀宽阔,腰部纤细而有力,体态良好,大概是一个平常也会注意锻炼和塑形的人。
男人很好看,五官和面部轮廓的搭配呈现出了一个很好的比例,面容沉静,眼神无波,白瑜打量他时他感觉到了视线,不过并没有特意地回看她一眼。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包扎着伤口的尹途浔,两个人在进门的时候看见房间里挤了3个男人,而且还都是认识的,有些意外。
“枫客,帮忙检查一下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问题。”蒲南柯招呼了医生制服的男人一声,白瑜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他之前跟她提起过的那名帮他手术的医生。
裴枫客点点头,上前一步走到了白瑜床边。
尹途浔则是站到了白律司身边,白瑜抬头问他:“你还好吗?”
尹途浔“嗯”了一声,然后向她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白律司轻拍了他一下:“怎么不继续回去躺着休息?”
尹途浔闷哼一声:“一点小伤而已。”
正调试着设备的裴枫客淡淡地来了一句:“不是小伤,只是他不太放心这个小姑娘,就跟着来看看。”
白瑜听完,摇了摇头对尹途浔说道:“我没事的,反倒是你,感觉你伤的应该比我重,你先回去吧。”
尹途浔不应。
裴枫客调试完设备,将一个类似于小型头盔一样的东西戴到了白瑜的头上。
温暖的大掌接触到白瑜皮肤的时候,白瑜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副画面。
隐士——
一位老者身穿灰色斗篷站在冰天雪地的山之颠,手提着一盏油灯,好像是在低头沉思。那看似微弱的灯光,在渺无人烟的暗淡雪夜中,显得特别的孤独无助,但对老者而言,那是真理也是希望。手中的拐杖正是愚人手中戏耍的木棒、魔术师手中沟通天地的法器和战车手中追求胜利的长矛,而此时经过无知、热忱、繁华之后,却变得如此的普通。老者忍受着独处的孤寂,反省着自己的过去,跟随着真理之灯的指引,暗示着寻求真理道路上的艰辛与朴素,也预示着只有以开阔的胸怀认知世事,以不断反省的态度探知真我,才会求得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