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深究太子造反的原因,而是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安危。
他之所以能与公孙雄抗衡,依赖于严帝对他的宠爱与信任,也依赖于主和派的大臣并不在少数。
现在,这两个依赖都没有了。
太子本就偏向公孙雄,而现在朝堂上,主战派的人数可谓是碾压了主和派。
李不予头冒冷汗,喃喃道:“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严帝救回来,一定要救回来。”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太子正坐在御书房内批阅着各方奏折。
传话太监走了进来:“太子殿下,公孙雄求见。”
太子微微颔。
片刻,公孙雄便走了进来。
公孙雄跪地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不消片刻,他严肃道:“父皇只是北狩去了,我依旧是太子,公孙大人不可胡言。”
公孙雄起身,笑道:“是微臣的错。”
太子问道:“何事?”
公孙雄使了个眼色,示意将宫女太监打走。
太子挥了挥手,打走了宫女和太监。
公孙雄沉声说道:“皇上北巡,主和派的重臣非死即俘,如今朝堂之上,主和派已如风中残烛。太子殿下监国,这正是肃清余孽、巩固大业的良机。”
太子的目光从手中的奏折上抬起,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公孙大人所言甚是,但主和派中许多人不过是政见不合。若无正当理由便加以清洗,恐怕会引起非议,有损我朝声誉。”
公孙雄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正色道:“然而,彼等皆是优柔寡断之辈。战云密布之际,岂能容忍懦弱之言干扰国策。”
太子轻轻合上奏折,目光深邃,缓缓说道:“近日细览主和派诸臣之奏章,现其中不乏真知灼见,他们的建议颇具深意。”
公孙雄欲再言,却被太子温言打断:“公孙大人忧国忧民之心,我深感敬佩。然则,吾父皇常言,朝堂之上若仅有一音,必将导致决策偏颇,不利于国泰民安。”
公孙雄沉默半晌,道:“太子殿下,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太子叹息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是我考虑不周了,还望公孙大人海涵。”
若上级对下级说出了“海涵”之类的谦卑词汇,那谈话基本也就结束了。
公孙雄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他语气坚定地说道:“至少李不予此人,其行径恶劣,若不加以严惩,难以正国法,振朝纲!”
太子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沉思,他缓缓答道:“李大人辅政多年,虽有过失,但也为朝廷尽心尽力,功过相抵。况且他一直深受父皇的宠信,若父皇归来,得知李丞相遭遇不幸,我这为人子的,又如何向父皇交代?”
公孙雄不说话也不动。
太子问道:“公孙大人还有何事么?”
公孙雄道:“无事。”
太子打了个哈欠道:“我乏了,改日再请公孙大人喝茶。”
公孙雄立马转身,大步离去。
待公孙雄离去后。
一太监走了进来。
太子问道:“公孙雄走了?”
太监点头:“走了。”
太子又问道:“秘密送给雷宝车、于江峰和应无疾的信送到了么?”
太监道:“按时日来算,他们应该快要抵达开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