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心中确实是有些不安。
这姑娘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出自什么权贵之家。
按说听到他要报官,应该害怕才对,她怎么神色如此镇定?
方才那话的意思,她也要报官?
这姑娘莫非是知道些什么?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谢澜冷声问,“怎么,顾世子这是心虚了?”
顾平心中咯噔一下,见温老夫人狐疑地看着自己,忙赌咒誓,“岳母,我不知这姑娘为何要污蔑我永定伯府。
泽哥儿就是我跟雅静的孩子,您也知道小婿心中只有雅静,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
就算雅静如今疯疯癫癫,小婿待她的心也从不曾变过。”
这点倒是真的,温氏疯癫了五年,顾平却对她不离不弃。既没有将她休弃,也不曾纳妾娶通房。
他的身边依然是干干净净的,从没有过别的女人。
如此有情有义,谁不夸他对温氏痴情。
温老夫人想到这些,越愧疚。
她这位女婿能做到这份上,确实难得,她实在不该因为外人的话,就胡乱猜疑。
是她女儿没有福气,好好的,生个孩子都能不小心撞伤头,变得疯疯癫癫。
温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却听谢澜冷不防道,“是么,既是顾世子对温夫人的心不曾变过,那世子马车里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顾平脸色一变,他的马车停在外头,这里这么多人挡着,这姑娘怎么知道他的马车里有人?
念头刚起,见温老夫人又狐疑地看着自己,顾平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脸色不对。
正想开口,温老夫人已经朝祝嬷嬷使了个眼色。
祝嬷嬷立即快步挤出人群。
顾平神色着急,却又没法通知马车里的人离开。
马车离得不远,且车上有永定伯府的徽记,祝嬷嬷很快就找到了,且将车上的人带了过来。
温老夫人一眼就认出,祝嬷嬷带过来的人是随女儿嫁到永定伯府的一等丫鬟,“翠柳,你怎么会在姑爷的马车里?”
翠柳在看到温老夫人的那刻慌了下,可看到顾平,她又镇定了下来。
“奴婢打算去苏荷记给世子夫人买些荷花酥,恰好遇到世子出门。世子心善,捎了奴婢一程。”
温老夫人没说话,目光沉沉盯着翠柳身上的衣裳饰。
祝嬷嬷很快看出不妥,“翠柳,为何你身上穿戴的都是世子夫人的衣裳饰?”
翠柳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如常,“这是夫人赏给奴婢的。”
温老夫人觉得眼前的一幕很刺眼,她的女儿蓬头垢面,疯疯癫癫。
她的丫鬟却穿着她的衣裳,带着她的饰,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她的夫君一起坐马车出门。
老夫人知道这里面定然有猫腻,可她的心太痛了,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翠柳的说辞。
一旁的谢澜突然嗤笑一声,“顾世子,你不是说你家世子妃疯了?既是疯了,那又怎么知道将衣裳饰赏给丫鬟?”
旁边围观的人群,也看出了猫腻,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翠柳虽然不知具体生了何事,但已经看出谢澜在针对她。
“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世子妃并不是一直疯疯癫癫,这些衣裳是夫人没犯病的时候赏给我的。”
谢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翠柳心中一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