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的地方最先长出野草。
野草在无人管理的土地上彼此较劲,一寸一寸漫过船屋、淹过灰败的水泥地。
最后蔓生的杂草,吞噬了旧城区码头。
当人们终于想起时,码头区已成了独立于k市之外的某区。
「盖瑞。」
烟尘越来越近,法兰克斯塔从怀中掏出了包在油纸袋内的三明治,塞进盖瑞怀中。
「拿好。」
「嗯?这什么?是中午的三明治吗?」盖瑞一脸嫌恶的以食指和拇指拎着三明治的纸袋。
稍早,关于月所的话题和呛凉的信息素,又再次被盖瑞随意的抛在某处。
「为什么这么难吃的东西还要带在身上啊?是说,我几乎没看过大哥吃东西,只喝矿泉水就会饱吗?」
法兰克斯塔翻了个白眼,再次无视了盖瑞的问句,像外科医生般握紧又舒展了手指,将旧伤累累的指节折的噼啪作响。
「要准备打架了吗?你还没说你墓碑上要刻什么啊!」
「永远别再跟我提遗嘱、墓志铭,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触霉头的鬼东西了,你又不是律师,像你这样的小鬼就去旁边玩沙吧。」
说完,法兰克斯塔将盖瑞往路旁的小巷狠狠一推。
就在同一瞬,枪响随异国的语音叫喊四起,法兰克斯塔矮身朝刺有枯叶图腾的一群壮汉冲了过去。
别为我流泪。
这句遗言,法兰克斯塔希望永远都不用说出口。
07、你的墓碑上要刻什么?(下)
日头落下,码头的波光象是被人撒了一把祝贺用的红粉般潋滟着。
精瘦的男人坐在某个动也不动的人身上,静静的抽着菸,白色的衬衫上溅满了斑斑血迹。
「哇。」
从小巷口探出头的金发少年,环顾四周横七竖八倒在港边的躯体,吹了一声口哨。
风中夹杂着各色信息素的腐败气味,少年嗅了嗅又赞叹了一声。
「哇。」
「我发誓你要是再说一次『哇』我就连你一起做掉。」
法兰克斯塔将菸屁股弹到盖瑞脚边的水坑中,星火发出嘶的一声后熄灭,随之飘散出的烟草气味,让盖瑞忍不住掩着鼻子发出抗议。
「好臭,为什么你要抽这种东西?」
盖瑞跳过水坑躲开刺鼻的菸草气味,然后蹲在某个倒在地上的血流满面的α身边好奇检视着。
「为什么你还在说个不停?」法兰克斯塔将灰烟喷向落日。
「因为我喜欢说话,要是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不就像死了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