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阅犯难道:“吴家小门小户,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黄乡绅笑了笑,想起萧煜才来江玉县,他在春晖园设宴款待的情形,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吴阅的脑袋。
“倘若你真想走萧家的门路,倒是有法子的。”
吴阅:“???”
黄乡绅:“多动动你的脑子。”
他不愿意点穿,吴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临走时那支长白山人参留作见面礼,黄乡绅不愿收,吴阅说了许多好话,黄乡绅才勉为其难收下了。
老儿今天收获了不少河鱼,给了几条与吴阅,他倒没有推拒。
离开河边,坐骡马车回去的路上,吴阅绞尽脑汁回忆黄乡绅遮遮掩掩的话语。
他说萧煜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缺凡俗之物,又说自己若真想走萧家的门路,肯定是有法子的。
至于什么法子,却未明说。
吴阅左思右想,家中算不得富贵,只怕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支长白山人参了。
国公府那样的家业,还缺几支参吗?
可是为何黄乡绅却说他有法子走萧家的门路呢?
吴阅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中,仆人告知沈映蓉去了铺子,吴阅自顾进了书房。
心中想着事,他坐到桌案前,拉开抽屉寻物什时,不经意间瞧见饰盒。
吴阅的脸色一时变得古怪,他若有所思拿起饰盒,打开它,里头的珠花令他的眼皮子狂跳起来。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第十五章吴阅引狼入室试探萧老四
那珠花最寻常不过,几乎每家卖女郎头饰的铺子里都有。
它明明轻盈,吴阅却觉沉重,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先前他已经把这事揭过了,现在后知后觉面对,心中不是滋味。
仔细回忆夫妻与萧煜接触的过往,清溪潭投壶,萧府设宴,还有他不清楚的岩山寺情形。
吴阅阴沉着脸坐到椅子上,他自是信任妻子的,可是萧煜……
那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他声名狼藉,聚众招妓且闹出人命案,传得沸沸扬扬。
而妻子有才有貌,若是萧煜动歪心思……吴阅坐立难安,隐隐意识到黄乡绅为何不明说了。
他吴家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沈氏,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极其出挑的。
吴阅的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白,他直勾勾盯着饰盒里的珠花,仿佛要把它盯出血来。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有些疑心一旦滋生,便再难回到从前。
想起萧家的富贵,吴阅既艳羡又自卑,虽然那小子不靠谱,可若他真的有意引诱妻子,她是否能抵抗得了那种诱惑?
春雨园展出的那些画,随便一幅就能保人衣食无忧,偏偏妻子又在绘画上小有才华,很难不受吸引。
吴阅胡思乱想,愈发心神不宁。
他对萧煜起疑,总忍不住把他的动机往沈映蓉身上靠,越想越觉得春雨园的那些画展就是故意引诱妻子的行为。
还有归还珠花的事,明明是一件小事,却非要当面提及,让他犯嘀咕。
萧煜为什么知道那珠花是妻子的呢,如果知道,为何不在岩山寺就归还?
吴阅越想越觉得毛躁,心里头不痛快,随手拿起砚台把珠花砸了个粉碎。
正午时分沈映蓉回来,听到魏氏说吴阅躺在榻上,疑似病了。
沈映蓉进寝卧看情形。
那厮像条死狗一样,病恹恹的,没甚精神。
她坐到榻沿,伸手摸他的额头,并未发热。
吴阅捉住她的手,不大痛快道:“惠娘去哪儿了?”
沈映蓉应道:“去文昌巷的铺子看了看。”
吴阅细细打量她,许是日日相处,看习惯了,今儿细看,愈发觉得妻子被他养得娇美。
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沈映蓉困惑道:“郎君怎么了?”
吴阅:“我家夫人当真生得俊。”
沈映蓉愣住,失笑道:“郎君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