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了凛冬的寒冷后,初春如约而至,昨夜刚下过雨,天空被冲刷得瓦蓝瓦蓝的,枝头新长出的嫩叶,也颤巍巍地探出头来,迎接风的怀抱。
校园里的每一处都像是春日的来信。
坐车的时候是按分组坐的,学校给每组都配备了一辆加长版豪华商务车加司机,行李则会之后另外运送过去。
一辆辆车停在了体育馆外,特a班的学生先往外走,丁舒漫看了眼走在前头的陈许凛,噔噔噔地跟了上去,“哎,陈许凛你待会要不要和我坐啊?”
她一想到这次和他被分到了同一组,并且还没有温尔,就开心得不行。
虽然知道陈许凛大概率还是不会搭理她,但是能跟着他就很好了。
陈许凛腿长,走路也比较快,丁舒漫走慢两步就跟不上了,在经过第二组的时候,她还不小心绊了自己一脚。
“我次奥……”
眼看着就要以华丽姿势摔地上的时候,丁舒漫脑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旁正在看事项安排的温尔这时却顺手扶了一把。
温尔的手纤细白嫩,温度也是偏低的,丁舒漫被她扶住的那一刻,只觉得被一块冰稳稳地托了起来。
温尔并没有说话,那张漂亮得惊人的脸也是毫无波澜的冷静,她握着丁舒漫的手腕,直接把人拉了起来。
丁舒漫大概是下意识,过程中还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一会儿,之后才松开。
温尔看了一眼还在呆愣站着的丁舒漫,确认人没什么事后,转过身继续看手里的事项指南。
少女安静地站在原地,身姿曼妙,长只用简单的青色带束起,有种温雅而柔和的美,哪怕她这时正略微低着头,也依旧难掩姝丽。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个反应度和力气,够绝的。”
“去年研学旅行不是有攀岩比赛吗,其他组都派男生去参加,陈许凛却让温尔去,有些人看她是女生就轻敌,最后温尔直接拿下第一,还是一骑绝尘的第一。”
“记得记得,陈许凛那时还说,温尔的体力耐力爆力不输任何一个男生,今年他们不在一组,竞争肯定激烈了。”
“怎么感觉温尔人还可以,没有那么冷漠,连丁舒漫她都去扶了一把。”
周围又是各种压低了声音的议论,温尔并没有理会,正如她不在乎那些曾经的“厌恶”,现在也不会被这些莫名的“夸赞”而影响。
池妄手插着口袋,黑色卫衣上有连着的帽子,被他随意地拉下来罩在头上,他脸部线条偏硬,看着就是凌厉的长相。
他往身旁的温尔投去了视线,她正在握着笔,不时在纸上勾勾画画,写着什么。
池妄垂下眸子,情绪都隐在了漆黑的双眸中,无法窥探半分,利落的黑色短衬得他桀骜又冷酷。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疑惑又惊奇的女声,终于反应过来的丁舒漫,摊开自己的手掌,收拢,又摊开,收拢,好像手心里那种冰凉滑腻的感觉还在。
她第一时间不是道谢,而是脱口而出一句,“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好摸?!”
丁舒漫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恰巧这时周围都很安静,以至于特a班所站的那一片位置,每个人都无比清晰地听到了这一句话,包括走在最前面的陈许凛。
“靠,还怪滑的,用什么牌子护手霜。”
丁舒漫秀气的眉皱了皱,真不科学。
她自顾自地嘀咕着,好像完全没留意到,周围的人因为她这一句话,都明里暗里地朝温尔的手投去目光。
所以,是有多好牵,才会这么“念念不忘”,很难让人不好奇。
温尔已经习惯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公主性子了,只抬眸看她,反问道,“丁舒漫,你忘了你讨厌我的吗?”
额……
对啊!!!
丁舒漫迅站直身子,精致的小脸满是娇纵,她理了理自己刚乱了些许的梢,动作优雅,语气也很高高在上地道,“哦,也很一般啊。”
谢子都歪了歪头,灿金色短下,那双深蓝的眼眸有些无辜地盯着丁舒漫,开口道,“那丁同学你下次离远点,姐姐的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牵的喔。”
丁舒漫哼了一声,“谁想牵了?”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想法一般,她还带了一句,“左渊,是吧?”
被突然点名的左渊拧了拧眉,视线瞥向别处,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不耐,好似满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关心,别问我。”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陈许冽开口了,他眉眼弯起,笑道,“确实很好牵。”
这话由他来说,既恰当又不恰当,不恰当在这是他哥的未婚妻,不是他的,而恰当却在,陈许冽确实是牵过温尔最多次的人,他的话足够准确。
“陈许冽。”
温尔看他一眼。
陈许冽接收到信号,点点头,乖巧认错,“好吧,拿你没办法,是我错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那种敷衍式的“随你”,也不是烦躁的“你愿意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而是带有宠溺的、认输式的无可奈何,像一种甘愿的妥协。
在这种时刻,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在宣告着温尔待他的特别。
温期言有特殊待遇,是因为温尔把他当做亲人,当做哥哥,可他却是以一种无畏决绝的姿态出现的,像一下子撕碎了光与暗的结界,来到这里。
众人心思各异,表情不一,唯有一旁的丁舒漫皱着眉,一脸沉重,顶着这张脸,陈许冽下次能不能别做这种像撒娇一样的表情,真的很出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