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暑假即将结束,高二的开学来临。
上学前一晚,温尔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和温期言打着电话,因为谢美云母子的到来,他似乎一直不是很放心。
“我真的没什么,谁能欺负得了我呢。”温尔对着电话那边的温期言说道,“只要我有股份,我的地位就谁也动摇不了。”
见高拜低是人的本能,但只要她还是温家大小姐,就算有人想趁机踩她两脚也踩不下去。
温期言应该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周边有很多讲话嬉笑的声音,在这份嘈杂之中,他的声音像涓涓细流,缓缓道来。
“尔尔,如果……”他停顿了一会儿,“如果明天上学,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不要在意。”
温尔听出他话里的犹豫,轻笑道,“温期言,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深知谢子都的到来,会为她带来很多嘲讽讥笑,让她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
温期言既然会把这件事说出口,那就说明流言已经到了他根本堵不住的地步,否则以他的性格,只会提前把一切都处理干净。
“温期言,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脆弱,你也不用围绕着我一个人转。”温尔提起当年的事,“那时我选你,不是想把你变成我的附属品。”
要去领养这件事是母亲决定的,而要领养谁,是她来决定的。
温尔从来没想过要把温期言当成最锋利的一把刀,即使是知道了剧情后期的他会为了女主而对付自己,她对当年的选择依旧没有后悔。
人在过去做的决定是已知情况下最好的判断,她不会因为所谓的未来而抹杀掉过去。
温期言的声音永远温柔又坚定,像高山融化的雪水,一点一点流进心底,“可是尔尔,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话并没有错,母亲临死前,安排了管家爷爷和巧红姐照顾她,选择了陈许凛作为她的未婚夫,最后让温期言成为她一生的追随者。
从被领养那一刻起,这个角色就注定是要在事业上辅佐她,在生活上照顾她,永远忠诚且坚定地听从她的命令。
温尔没有再坚持,她轻声道,“我知道了。”
不管原剧情是不是真的,以后到底会怎么样,至少到现在为止,温期言确实是她最好的哥哥,最好的朋友。
临近十二点,月亮高挂于天上,皎洁的月光铺满了一切,繁星点缀着天际,闪耀至极。
一楼客厅,头顶吊灯出暖黄色光芒,周围静悄悄的,温尔独自一人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拿出一盒牛奶喝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失眠了。
谢子都自从来了温家以后,一直很安分,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在她已知的剧情里面,对于谢子都做了什么基本是一笔带过的,温尔没有太多把握。
按理来说,在开学前他应该有一次苦肉计,但不知道为什么至今还未出现。
“扑通——”
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在外面,温尔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一楼外面靠南边的位置有一个泳池,月光照在池水里,像漫天星辰倾倒在上面一样,波光粼粼的。
池子边站着一个人,很高,月光照在他那头灿如麦穗的金上,孤清、飘渺。
温尔无意搭话,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准备走了,身后却传来一道清晰的嗓音,“温尔姐姐。”
温尔没回头,只摆了摆手,“没空陪你谈天说地,也不想听什么悲惨故事。”
谢子都轻笑一声,“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要打同情牌了?”
温尔转过身来,“只能你调查我,不能我猜透你吗?”
论对对方的了解程度,她恰好更胜一筹,毕竟看透了一个人的本质,就能猜到他会做什么。
温尔看着他那双宛如蓝色翠雀花的眼睛,“谢子都,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讨厌的到底是谁,是我这个继姐,还是谁?”
谢子都对上她的视线,月光洒落在她那头漂亮的长上,仿若清冷而不可亵渎的仙子。
在这一刻,谢子都终于确定,对方很清楚他这副完美的皮囊之下,藏着怎样肮脏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