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出聲,但是都眼睛晶晶亮地看著封鄴,包括林青雀。海鮮腥得厲害還黏糊糊滑溜溜那觸感實在不敢恭維,即便是隔著一層橡膠手套也讓人噁心得很。
「呃。。。。。。」封鄴從未覺得被如此委以重任,最後本著omega優先的原則選了謝白天。
黎岳和林青雀皆是失望地低下頭,認命地開始卸海鮮。
封鄴帶著謝白天路過幾家攤位觀察許久道:「白天,你到時候別出聲,我來問。」
「嗯。」謝白天點了點頭,他在這個節目裡存在感不強,就像他說得如果不是他侄女他都上不了這個節目。
封鄴操著一口不正宗的島洲口音對著一個比較空的攤位老闆道:「老闆,這個章魚多少一斤?」
老闆蹲在地上,聽到他的聲音抬頭,叼著一隻煙,有些含糊,還是濃重的島洲口音,更聽不大清楚,「你不像是我們這裡人啊。」
「從小城裡長大的,帶老婆孩子回老家看看。」說著指了指旁邊的謝白天。
老闆有些狐疑,但是封鄴繼續道:「城裡你也知道不怎麼說本地話都是聽家裡老人說的。」說完還報了一個地址。
聽了那個地址之後老闆不再懷疑有他,那個地址他知道村里最早發跡的那戶,不怎麼會說本地話正常,人家只怕連是哪裡人都不知道了,居然還有個子孫能回來看看,於是他親親熱熱道:「那我便宜一點算你四十一斤。」
「四十啊,好的好的,我逛一圈,待會兒來買。」
「好好好,待會兒來啊。」
接下來封鄴用這個辦法騙出好幾家底價,屢試不爽。
謝白天見此,在無人處問他道:「你膽子真夠大的,他們鄉音那麼重你居然聽得懂,才來幾天就會講島洲話了。」
「欸,一般一般。」封鄴就像一隻開屏的花孔雀得意洋洋道:「我只能聽個一知半解,大部分靠蒙,其它的全靠猜。」
「。。。。。。」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謝白天汗顏。
等他倆回來的時候,他們的攤位附近已經圍了不少人,多是些年輕的少女,也有不少中年婦女。
「怎麼了?」封鄴擠進去問道。
只看見黎軍在和顧客討價還價,林青雀尷尬地站在一旁,他面前是嬌羞懷春的少女,海島的人皮膚都不是很好,一年四季的海風和沒有遮蔽的紫外線讓她們的肌膚不似江南水鄉不似內6人那樣好。
黎軍看見他來趕緊招呼他,「快點價格怎麼定?」然後又附在他耳邊道:「咱們林影帝魅力無邊下至三歲會走小孩,上至六十蹣跚老人。」
「說簡單點。」
「他被一個小姑娘認出來了,現在大家都知道村里來了個大明星。」
封鄴眼珠子滴溜溜轉,又在憋壞主意,忽然他道:「大家安靜,這樣,我們海鮮所有三十一斤,只要買了的無論多少,都可以和我們的林影帝——」說著在林青雀後背推了一把,林青雀一個踉蹌差點沒栽倒在海鮮攤上面。
「和我們大明星合照一張哦。」
四周忽然一下子靜下來,然後又嘈雜得像幾千幾百隻鴨子一樣叫,一下子沸騰起來,由認出林青雀的那個姑娘開始:
「我來一斤章魚!」
「我來兩斤!」
「我都可以,隨便來點!」
這邊海鮮三下五除二就賣完了,那邊和林青雀合照的隊伍老長,林青雀臉都笑僵了。
封鄴看到如此,噗嗤笑了出來,原來高高在上的林家二少影帝雙黃蛋得主也有那麼狼狽的那一天。
他一笑被黎軍看見,黎軍也笑起來,連帶著小朋友們也開始笑,林青雀狠狠剜了一眼始作俑者,繼續任勞任怨合照去了,等到他們都結束已經是晌午時分。
四個家長排著隊到導演那裡換取軍事博物館的票,因為賺的錢不少,他們闊氣的直接包了兩輛麵包車。
軍事博物館展出的都是近代歷史上有名的武器,包括一艘退役的驅逐艦和潛水艇,黎岳和封鶴看得熱血澎湃,黎岳甚至轉頭就對黎軍說以後長大想參軍,其他兩個女孩子對這些不是很有興,參觀得差不多就想回去了。
終於,這三天兩晚的旅程也告一段落,四組家庭各自登上飛機回家了。
飛機劃破蒼穹,逐步飛離對流層,突破雲層來到平穩的對流層,陽光因為失去雲層的遮擋顯得格外刺眼,金光閃耀,晃眼得很,封鄴透過機艙看向窗外,不知是被陽光刺激還是怎的他狠狠地眨了一下眼,隨後又將視線落到睡著的封鶴身上。
封鶴靠在椅背上,睡著的時候顯得格外乖巧,白嫩的小臉睡出一道紅色的印,嘴巴微微張開,懵懂而無知。封鄴看著兒子的睡顏,摹得將手附在他柔軟的髮絲上。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胸腔酸澀得緊,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哽在他心頭,他忍不住想起林青雀,想起這三日的點點滴滴。
封鄴下飛機走出通道就被一個人攔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女性,一身職業幹練的黑白西裝,扎著高馬尾,眼神看上去極為凜冽精明,可是臉上卻掛著和善親近的笑容,那不是發自內心的笑,而是虛偽偽善的,封鄴善於觀察人心,一眼就看出來。
「封先生,介紹一下我是星耀傳媒的副總,我姓徐。」
封鄴只是淺淺笑了一下,並未做停留,摟著好奇看著的封鶴往外走,「無事不起早,不知徐總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