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惠接到大女儿的电话,说潘喜今天生病请假去医院了。宋家惠第一反反应竟然是:“她,她去总医院做什么?她是不是未婚先孕了?”
电话另一端的潘胜男,完全懵圈了:“妈,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宋家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潘喜柿和尚云轩楼上楼下的住着,孤男寡女的,我这一直提心吊胆的,这本来就好说不好听的事儿,若是被尚云轩的妈妈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看低我们一家人呢。而且,昨天我还听心怡说,喜柿和之前的那个男朋友,还有联系,不清不楚的,我这一直就悬着一颗心,她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我们家可没有这样的人!”
潘胜男在电话里气得不轻:“妈,你够了啊!怎么可以这么说喜柿呢?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是因为被我爸传上或是什么原因得了重感冒才去医院挂水的。人家是毕业班老师,平时工作那么忙,六日还有很多副业,人家是牺牲了时间和金钱去带笑笑做康复呢!却遭到亲妈这样的质疑,我都听不下去了!我挂了,您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大女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宋家惠坐在沙前,捂着心脏又是一阵扑腾。她的内心也百感交集,想起宋家禾说小女儿青春期的时候被大舅家的表哥“骚扰”,还有一些事情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里。当年自己抱到港时,那么漂亮可爱的小丫头,怎么长大后这么让她不顺心呢?潘胜男和潘喜红都是一次了恋爱就修成正果,就凭这一点不知道让自己少操了多少心。
都说母女连心,这个时候,宋家惠越想越不对。潘喜红的公婆都在总医院里住着,她越来越坐立难安。
潘冠霖起得晚,来到客厅见老伴儿要去医院,他皱着眉头说:“你不要命了?心脏这两天刚能下地了,又开始瞎折腾!”
宋家惠说:“我想去医院复查一下,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吧!”
潘冠霖顿时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想瞒着我?我可不敢让你自己去医院,要去一起去。”
坐在出租车上,宋家惠心里惴惴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怕潘喜柿丢人还是怕她此时身边没有人,才觉得必须赶过去,她一边埋怨着小女儿,可一边又被一种自责的情绪牵扯着,让她的内心十分复杂。
潘喜柿决定以后晚上拿出一点时间去跑步,自从周末也埋头文案后,抵抗力似乎是越来越差了,感冒都能病成这样也是个奇迹。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总医院不仅遇到了潘喜红和她的公婆,还遇到了尚云轩的父母在高级病房体检。这是要过年了,“有钱人”把身体调养得好好得,然后开开心心过大年?
这是一天里阳光最好的时候,尚青峰和薛钏在院子里晒太阳,一眼看到了潘喜柿急匆匆地从一个医院大楼,赶去了住院部。薛钏远远地喊住了潘喜柿,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可潘喜柿佯装没听见,头一低,快步走,很快钻进了住院部,那步伐就像是躲瘟神一样。
“潘喜柿,哎”薛钏没想到自己就被晾在这里,悻悻地说,“这人到底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啊?”
尚青峰切了一声:“肯定是听见了,人家假装没听见,不爱理你!”
薛钏暗自里生闷气,她这辈子大都是别人争着同自己打招呼,很少体会到自己打招呼别人装看不到的情形。而且还是被这么一个普通到掉渣的丫头,真是的!
住院部的大厅里,潘喜柿对潘喜红交代六日带着笑笑做康复时的一些情况,还有老师们的一些叮嘱。然后最重要的是把孩子的病例交给潘喜红,她周日那天已经开始不舒服,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忘记掏了出来,没有这个,会耽误孩子治疗的。
潘喜红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潘喜柿,谢谢你啊!我其实给老师打过电话了。明人不做暗事,我确实对你带我女儿去治疗不放心,也觉得你根本不会用心。可是老师说你特别负责,虽然第一次和笑笑在一起,但是孩子并不排斥你,两天就跟你已经很亲近了。笑笑不会表达,但是专业老师却看得出来,你对我的孩子很好。”
潘喜柿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说:“你这个人虽然尖酸刻薄,但确是表里如一,做事情并不藏着掖着。比那些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讨厌程度轻一点。”
“你这是在当面骂我吧?”潘喜红说,“你没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不知道我这人从来都是情绪写在脸上,绝不藏着掖着。所以这次我是真心感谢你。”
潘喜柿说:“我也有什么说什么。带笑笑去做康复,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你爸妈,更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人说我好,那些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完全是觉得,我既然是最早现了笑笑异样的人,也就有义务帮孩子做些什么。并且去康复中心以外也学到了东西,吸收了很多有用的理念。所以,单纯关于带笑笑去做康复这件事儿,如果以后你再有倒不开的时候,也可以直接联系我。如果我有空,也是可以带孩子去的,你不用以自己的格局去揣摩我。”
潘喜红说:“怎么还单独,你是不是不愿意同咱妈联系啊?”
潘喜柿斩钉截铁地说:“是的,我非常不愿意。我问问你,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和一个每次对话后都会变得心情很不好,没有半点关心只会讨债的人有任何联系吗?”
潘喜红说:“可那毕竟是你亲妈啊!”
潘喜柿实在是不舒服了,直接说:“这世上一切都有定理。她管生,我管葬,到时便两不相欠了,若说平时还能母慈女孝,共享天伦?抱歉,我不可能为了别人高兴而委屈自己。”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时潘喜柿的手机响了,接听后正是宋家惠。宋家惠问她在哪里了,潘喜柿说自己和潘喜红在一起,很快就看到潘家二老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宋家惠先就看到潘喜柿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有药方还有好几瓶生理盐水。她粗略地扫过去,看到写着的几个大字,基本确定是感冒用药,一颗心总算是放在了肚子里,恨不得叫一声阿弥陀佛。
潘喜柿见宋家惠看自己的眼神怪怪地,想了想觉得对方可能是怕自己传上他们,赶紧说:“话说完了,我走了!”
宋家惠拦住潘喜柿说:“喜红的公婆就在楼上住院呢,你身为姐姐的亲妹子,应该上楼去看看,这才显得我们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就这么走了,显得多没礼物啊?”
潘喜柿说:“不是在闹离婚吗?以后还不见得是公婆呢,何必里面这么周全?再说我为什么要上去看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我三十多年大病小情的时候,谁来探望过啊?你找那些能跟你礼尚往来地去做这些事情,我恕不奉陪了!”
潘喜柿沉着一张脸,转身便离开。
哪知走到了半路,潘喜柿刚刚走到了住院部外面,想赶紧去输液,却又被薛钏拦住了。这次薛钏的态度真的非常缓和,潘喜柿也终于意识到了不是自己的错觉,这让她更疑惑了。
“您,找我有事吗??”
薛钏叹了一口气说:“为了你的事儿,小轩他呀威胁我们过年都不回家了。你说我们老两口岁数也不小了,大过年的,唯一的儿子不归家,这年还怎么过呢?更何况,小轩的姥姥都快9o岁了,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刺激?让亲戚朋友们怎么看?”
“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您找错人了吧?”潘喜柿抬脚就走,根本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儿耽误一分钟。她这会儿急得都火上房了。她想输完液,如果状态好,就赶紧去上课。毕业班的老师怎么可以请假呢?还有一班学生在等着自己呢!
薛钏反问道:“怎么跟你没关系,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