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他手中的劍,眼中划過瞭然,連忙擺手,要將劍穗還給他:「這怎麼行,您是修士吧,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多倚仗你們保護,這怎麼能收。不過是個乞巧娃娃,怎麼值得用這塊玉來換,送給你也沒關係。」
「值得。」姬玄語氣平緩,滿是堅定,將劍穗放在老人家手裡,「一物換一物,你可以把它當了。」
「這…」老人家遲疑,見他執意如此,只能小心翼翼收著。
另一旁,姬玄也輕手輕腳將乞巧娃娃收起來,妥善放好,跟平時大開大合耍劍時,簡直是天差地別。
「公子肯定很喜歡這姑娘吧。」
姬玄下意識搖頭否認:「我不喜歡。」
「真的?公子騙不了我這雙眼睛,聽話本上說,劍是修士的命根,你既然願意用劍穗來換一個不怎麼值錢的乞巧娃娃,定然是喜歡極了。」
「……」
劍是劍修的第二條命並不假,作為劍修,怎麼能丟了自己的武器,可姬玄覺得這個娃娃值錢,也值得這個劍穗。
一時衝動,他買下這個娃娃,想送給畫像的主人,算是…算是這幾年他的感謝。
桑意歡做的事,姬玄倒不是一無所知,只是覺得她不安好心。
可她的話讓心動搖,他只是不想欠人,姬玄默默對自己說。
「公子畫像的時候,溫柔極了,眼中……額,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含……含情脈脈,對!含情脈脈。這眼神我怎麼可能認錯。」
老人家越說越興奮:「我老伴曾經就這麼說過我,我們兩個攜手走過這麼多年,這種眼神我最熟悉,只可惜苦了她,嫁給我這個糙老漢。說好她陪我一輩子,結果她卻先走了。」
老人家笑著笑著,滿是褶皺的眼角泛起淚光,滿意甜蜜的微笑中泛著一縷苦意,很澀,但又意味深長,久久難以忘懷。
姬玄向來不會安慰人,憋了許久,他道:「節哀。」
老人家笑了笑:「乞巧節本就是祈求有情人終成眷屬,公子你若喜歡那姑娘,一定要說出來,莫要讓失去,才學會珍惜往昔。」
少年微微頷,攜劍穿縮在人群中。
清冷孤傲的身姿,手中的劍變得格外耀眼,熠熠閃著銀光,劍柄單調不失威壓,仔細望去,光穿過一個細小的孔,折射出五彩的斑斕。
街道上,小孩悠悠傳唱:「乞巧節,乞巧姐,一願手巧富貴照,二願如意郎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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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歡拿起水鏡,左右觀望,輕撫自己髮飾,一旁的蘇眠看不下去,將鏡子拿開,推到一邊,表情頗為無奈。
蘇眠拉著她,句句懇求:「姑奶奶我求你,你別照了,你已經照第二十次了,你傾國傾城的美貌要把鏡子給美失靈了。」
一旁的小狐狸也嚶嚶地叫,嬰兒學語般:「別照了,別照了。」
面對她搖擺的手,誇張的表情,桑意歡的緊張有所緩解,忍不住笑出聲,手指輕點小狐狸的額頭,以示警告。
捋著胸前的烏髮,她靠近低語:「我不是緊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