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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闰霞向她的同学们介绍了傅廷恩和曾闰成:“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哥。”少女们用夸张热情的口头及肢体语言,表达了对两个帅哥的赞美和对曾闰霞的羡慕。
傅廷恩和曾闰成只能相视苦笑一下,然后应她们的要求一起合了个影,又请她们在街边喝了一杯咖啡,才算远离了这份喧嚣热闹。
下午两点,他们在老剧院欣赏了一出歌剧。法兰克福是德国大文豪歌德的故乡,剧院演出的歌剧便是改编自他的作品《浮士德》。
曾闰霞在管弦乐队的演奏声中昏昏睡去,她坐在中间的位置,头很自然的倒在了傅廷恩的肩头。
曾闰成想把她移过来,傅廷恩摆手制止了他,“让她睡一会吧,可能是累了。”尽管处于平稳期,但曾闰霞的体质其实比普通人要弱不少,很容易疲累。
曾闰成看着她秀美脸庞乖巧的停驻在傅廷恩的肩头,内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最依赖最信任的人已经不再是他了。
他视线上移,和傅廷恩的目光交汇,在剧院昏暗、明灭不定的光线里,两人都愣了一下,才移开眼睛,看向台上。
女中音正在倾情演唱:“……去遍历人世吧,别让血滞而心枯,要脱离孤独……把心爱的人搂在怀里,乃是一种最好的天赐……”
曾闰霞几乎睡到散场才醒。离开歌剧院,顺着街道漫步两三百米,有一个小型的游乐场。
虽然是周末,人也不算特别多,缓缓转动的旋转木马勾起了三个人心底共同的回忆,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音乐响起,小木马开始转动。
傅廷恩仍然选择了曾闰成身后的位置,可这一次曾闰成没有回头。因为无需回头,他也能感受到身后胶着的视线。
音乐停下,曾闰霞迫不及待的跳下来,“再也不要坐旋转木马了。”
“为什么?”
“我同学说,旋转木马代表着爱情不好的结局。隔得那么近,却永远也追不上。大概就是咫尺天涯的意思吧。”她不无惆怅的说道,“我们晚餐吃点什么?”
怔住的两人醒悟过来,“法餐?”“罗马广场东侧有一家川菜馆。”
“廷恩哥,你竟然知道那家川菜馆。”曾闰霞小小的惊讶了一番,“不过我跟我哥一起去吃过,味道很一般。”
“呃,有听说过,”傅廷恩讪讪的,“这边的中餐馆都没法跟小霞的手艺比,你做的红烧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真的嘛?”曾闰霞惊喜的看着她,她很久没有动手下过厨了,“那要不然我们回家去做好不好?冰箱里有很多食材,我可以做给你……”
“咳……”曾闰成打断她,“下次吧,今天有点晚了……”六月的德国,从早上四点半一直要到晚上九点才会天黑,太阳虽然西斜却还明晃晃的挂在树梢上。
“哥,你之前不同意我带同学回家,说不是自己的房子,”曾闰霞对她哥拙劣的借口表示出强烈的不满,“现在李叔叔都将这套房子送给你了,为什么还不能带朋友回家?”
曾闰成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情,但显然她看到了文件袋。跟一巴掌拍到脸上似的,曾闰成低下了头。
傅廷恩开口道:“小霞,我还要赶回去的高铁,有机会再品尝你的手艺。”
他看着曾闰成脸上的表情,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他就是明白这个男人在感到羞愧。
这并不是令他感到骄傲和开心的馈赠,但显然他妹妹并不明白这一点。
回到海德堡,傅廷恩径直回了宿舍,饭也懒得吃,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一双拳头握紧松开无数次,嫉妒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可是脑海中不断闪烁着曾闰成凝滞的表情和骤然暗沉的眸光,他拿起手机,一条信息删了写写了删,最终发了一句:“未曾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
这是歌德的名言之一。他还是怕他难过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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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曾闰成的腿伤完全复原了,就主动发了个信息给傅廷恩,约他打网球,刚好又遇到上次那两个帅哥。
一轮单打练习以后,开始双打,曾闰成和傅廷恩配合始终默契,平局之后率先拿到6分,最终三局两胜赢了这场PK。
运动真的是最好的情绪良药,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之后,浑身清爽。四个人冲了个澡,相约一起去酒吧街喝一杯。
诺亚和汉斯,双打的另一方,他们都是德国本地人,但是英语很流畅。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专业和学术方面的内容,当他们知道曾闰成是博士之后,还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因为跟外国人比起来,华国人确实比较显嫩显小,完全看不出曾闰成已经27岁。
学校周围的酒吧街都是工业风的装修,播放着电子音乐,灯光明灭变幻,是夜生活的基调。
基本只供应酒,而且以啤酒居多,有少量小食,不禁烟,男男女女的大学生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堆,有的随着音乐节拍自嗨跳舞,有的凑在一块吞云吐雾。
几番交流之后,几杯啤酒下肚,诺亚和汉斯跟他们熟稔起来,肢体语言放松,能看得出他们是一对,相互搂着肩膀,贴着耳朵说话。
汉斯递过来两只烟,问他们要不要,而且眨了一下右眼,示意这并不是单纯的两只烟。
傅廷恩刚要拒绝,曾闰成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往自己嘴里丢了一根,又递给傅廷恩一根,示意汉斯他们自己有。
汉斯笑着说OKOK,将加料的烟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