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沉默,久久才叹息一声,“澈儿,你在恨义父对吧?”
“你说笑了,我实在找不出要去恨一个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老人,我的事我自己会去处理,你管理好自己的伤便可,人界、妖界以及魔族的事,处理完后,我会再派人将事情转于你听。”
声音平静,是那好似再也触碰不到他心一样,无形中散发的冷漠拒人千里以外,莫离轻道,“朱知晓……不……人皇之血已经流尽,全吸入了芊羽身体之内,蛇族神洛认主的事情也将结束,她与你的关系也早就在牢里那一刻结束了,剩下那手臂上的蛇印,也将会逐渐消失不见,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困扰!”
轩辕澈狭长的凤眼敛下神来,不怎么在意的说,“那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她与魔之子怕也是关系匪浅,不惜冒着危险横加阻止,人皇的即位,是好是坏也一言难尽,同样复活的她变得太令人惊讶,实力在那般情况下也能承受我的一击,若是在正常精神下那更了不得了,是友还好,是敌的话对妖界来说有些棘手。”莫离不再看他,从他渐渐无形拉开与芊羽的距离,这说明……这孩子……
在等待着那女子的复仇,他相信着那女人一定会回来……
“这事我自有主张!”轩辕澈说完后,便走了出去,星知在旁边关上了门,跟在后头,寒蝶也面无表情的跟了上来,两旁的侍卫恭敬的垂头不敢直视新的妖王。
“通知玄舞,将那边的消息一分不差的准时传过来,不得有耽误!”轩辕澈边走边对着后面的星知说道,“无关紧要的事情无需再查!”
“是!”星知应道,欲言又上,最后还是没有吐出想说的话,直到现在还难以相信,那个冒失的人类会是人类的皇,身份地位丝毫不下于主子的人,弱小的身体内存了那么厉害的力量,那赤红的双眸,沾了神兽的妖气,已经让他莫名妙的放不下,那个在妖界逼着他叫‘姐姐’,除了主子以外胆敢敲他头的人——朱知晓!
“芊羽小姐这两天心脉不稳,血与身体的容器似乎有些不融,波动甚是大,人类之身的她怕是难以驾驭。”寒蝶在身后也将所知的刚刚接到的消息向上汇报。
“怎么回事?”轩辕澈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得有些严肃。
“血液在排斥新的身体,而血液里似乎结的契约太多,各个都开始燥动起来,承受起来应该很痛,那血好似只听契主之令,可能有人为了保护她,在她身上下了血咒,在危难的时候会救她一命,因血祭并不是暴力行为而没有爆发出来这股力量,具体怎么回事怕也只有她本人才清楚这血液里究竟有什么,寒蝶试过好几次都无法止住!”寒蝶早就将惊讶放在了心里,这些探出来的事情,全是由妖界最好的治疗师还有专门负责这类事情的人来弄的。
“还有力量作祟?”轩辕澈眯起眼睛,思量着某些事。
“怕是如此,”寒蝶点头,“这次仿佛所有记忆回忆一样,也有可能以前记忆被人动过手脚,这次起死回生反而助她记起本来的记忆,从而将某些记忆覆盖了……”
“本来的记忆?”轩辕澈脑海里一下浮现了某个女人张狂的样子,若要告诉他那个与他朝夕相处一段时间的女人是这种性格,感觉怎么特别的难以适应?
或者是挑战?
“这种情况也有可能,她一直是个奇怪的人,”星知附和道,“主子,该如何是好?”
“我去看看芊羽。”轩辕澈朝着芊羽的方向而去。
床上,芊羽满头是汗的不安睡着,轩辕澈拧着眉头,对这种现状自己是毫无办法。
“治疗师也没有效果吗?”他问道,“尽一切方法减轻她的疼痛!”
“都试用过了,没有用,这大概要靠本能的压抑才能平息血的造反,其效果就像妖血注入人体一样,没有灵力的人身体要接受这些,只得靠忍才行。”寒蝶说的有些无奈。
“人皇是什么时候举行登基仪式?”他问。
“大概后天,听说先让女皇好好休息几天,而且新任女皇好像并不是很配合。”星知压低了声间回道。
“是吗?”轩辕澈望着床上的女人,发起呆来……
好多好多的镜头飞天盖地的袭来,全是那个女人的事情,芊羽不知道那女子是谁,那女人的一颦一笑,所有的表情一幕一幕在脑袋里回放,从被高涯上被巫女们推下山涯开始,落入湖泊里,与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某个男人开始……
被调戏着……
被遗弃在黑暗中……
再捡回来……
再相处……
拥抱、誓言、他的微笑……
那个女人的幸福笑脸与执着说着喜欢的样子,是那么熠熠生辉吸人眼球……
应有尽有,全是那个女人的一切,听着那个人的狠话,芊羽只感觉到自己心里好痛,痛得几乎要撕裂开来一样……
这是那个女人的感受,芊羽知道,可是却无法逃避开来……
轩辕澈,你敢拿我的血去救那个女人,我一定会杀了她,再杀了你!
一声一声,强烈的话语,滑倒在暗角落里无助哭泣的身影……
划破的手腕,血一滴一滴落在水里,已经平静的面容,只望着远方……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一遍一遍,不知道呼唤了多少遍,一遍一遍唤着自己的亲人,渴望着冲破所胡禁锢离开……
偷偷的瞧着那个人,苦涩、希望、全都随着那血液流了出来……
不甘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