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当时第一个反应是去看喻书的手,确认他没受什么伤,这才去看那碗粥,颜色很好看,小米的香味散在空气里,胃好像都被安抚了。
“还有点烫哦。”喻书趴在桌子旁,看看粥又看看桌子上打开的书和试卷,刚离开小学的他见到这种架势,有点被吓到:“你们老师怎么布置这么多作业呀。”
陆行舟看着喻书担心的表情,安抚道:“马上结束。”
喻书还是不放心,他怕哥哥顾不上吃,一会儿粥凉了,有点着急:“一会儿你就忘了,我要看着你吃。”
陆行舟放下笔,看着一脸严肃的喻书,以太晚了,再不睡觉明天起不来为由,把喻书送回了房间。
回房前喻书又回头强调:“一定要吃!”
然后临睡前他就刷到了哥哥的朋友圈,是他做的那碗粥。文案只有两个字:好喝。
喻书第二天还是险些起不来,因为前一天晚上太兴奋了,他很难想象哥哥那种看起来对什么事物都不会多看两眼的人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去拍自己做的那碗粥的,但是一想到他会这么做,他就兴奋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类似这样的朋友圈还有两三个,不过这次的生日礼物哥哥确实没有。
不就不吧,喻书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想理由说服自己,一定是礼物太私人了,用的时候别人都看不到,现在也不会给别人看。
陆行舟的生日过完就是十二月,洛城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寒假结束,陆行舟的高考正式进入倒计时。
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从小就学习好。陆延霆从未在成绩上对两个孩子施加过压力,林悦则是知足,儿子在经历了幼儿园时期一小段自闭后现在可以和人沟通已经很好了,成绩是次要的,最关键陆行舟成绩也很好,每次都是年纪拔尖的。陆老爷子和陆老夫人则一直往这边送东西,没提成绩,更多的是吃的,说是给孩子们补补。
陆行舟这个准高三生更不紧张,整个陆家,最紧张的人反而成了喻书。
但是他帮不上什么忙,哥哥的题他也不会,吃的用的更轮不到他,爷爷奶奶连他这份都准备了。
冬去春回,温度一天天升高,高考的压力也好像随着温度一天天加深,整个高三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焦虑中。
“喻书,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谢哲看着同桌的脸,忍不住问道。
喻书长得好看,肤色也白,所以那点青黑特别明显。野。y
“要高考了。”喻书拧着眉,焦虑得很认真。
谢哲被他逗笑了:“还没轮到我们呢!”
“对啊,我哥哥要高考了。”喻书放下手里的笔,眉毛依然拧着。
他对于还没有生的事情总是有些忐忑的,尤其是和陆行舟有关的事情。比如,高考后,他就没办法在这个学校见到哥哥了。而且不知道哥哥会去哪个学校,如果出省的话,他连星期天回家也见不了哥哥了。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和陆行舟分开过的喻书在真实地为这件事担忧。
谢哲一脸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说道:“你还担心你哥?!你哥成绩那么好,实在不行担心担心我吧,今天的数学题好难。”
喻书心说我不是担心我哥哥的成绩,但是他也不好跟谢哲说他是舍不得哥哥,这也太奇怪了。
他藏不住事儿,而且脸色这种表象的东西,是他想藏也藏不住的。
早上七点多,晨光透过车窗洒进车厢,被玻璃过滤了大半的热度,喻书耷拉着脑袋,一点也不青春有活力。
他鲜少有这种时候,陆行舟侧头看他,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喻书的头上,从陆行舟的角度,刚好看到他被光照成茶褐色的头还有长长的睫毛,以及,他眼底那点青黑。
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喻书脑袋乱糟糟的,这个点也睡不着,正无意识地着呆,就察觉到额头贴上了一只手,明明已经是暮春,温度也升上去了,这只手还是凉凉的。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像是受惊的猫似的:“哥哥?”
确认喻书没有烧,陆行舟收回手,看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陆行舟比他高,坐在车里的时候姿势很随意,喻书也不敢说实话,含含糊糊地回答:“写作业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