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郎君,你没有送错吗?”
雷山回道:“回萧夫人的话,这是宗主吩咐送给您的,萧小娘子那里也有。”
萧洛兰望着满屋子的东西,不明白好端端的,周宗主送这些东西给她们干什么,等他走后,萧晴雪也来到了妈妈这里。
“会不会是因为给了医方送的谢礼啊?”萧晴雪猜测道。
“我去问问周宗主,晴雪,这些东西不要动就放在这。”萧洛兰见东西太多太贵重了,不敢要。
萧洛兰跟着雷山,发现周宗主这次没有在书房。
“宗主在屋内。”雷山道:“萧夫人,您请。”
萧洛兰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升起了,依照周宗主的性格不像是会睡懒觉的。
她推开门,没有看到周宗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入了内室。
内室并无太多饰物,萧洛兰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乌鞭,床幔被放下,隐约可见被子。
周宗主还真的在睡觉,萧洛兰有些惊讶,随即又想到是不是生病了。
“周宗主。”她喊了一声,走到床前,整个人就被拉进了床内。
周绪掐着萧夫人的腰,让她坐在被子,半靠在枕头上悠闲的望着她。
萧洛兰被捉弄到有点微气。
床幔飘飘荡荡的重新遮掩住两人身形。
萧洛兰刚想问为什么一早上要送那么多东西,手里就被塞了一把黄金匕首,匕首精致小巧,刀柄部分是金子做的,上面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华丽精致。
萧洛兰拿着它,手足无措。
周绪握住萧夫人的手,道:“曾经青山告诉我,萧夫人您出现的古怪,莫不是美人计中的美人,就像话本里写的,时机一到,不是偷盗军事机密,就会找准时机刺杀于我。”
萧洛兰被周宗主的话吓了一跳,她连忙摇头:“周宗主,我从没有想害您。”
她想扔掉匕首,可是手被周宗主握住,根本扔不掉,急得脸都红了。
周绪半躺在床上,胡茬似乎又长出来了些,他望着半跪在他身体两侧的萧夫人,眉眼落拓,不羁笑道:“曾经我不信。”
“现在我信了。”
萧洛兰听了这话,眼圈不知不觉间红透了,心中莫名的酸涩委屈。
她低着头,想离开这个地方。
周绪捧起萧夫人的脸,见她眼睫泪珠颤颤,偏紧咬着唇不说话,脸颊眼睛红红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夫人莫哭,我的意思是。”
“您就是天下最锋利的刀剑。”
萧洛兰怔怔抬头,不懂周宗主什么意思。
周绪沉沉闷声笑道:“可以伤我呢。”
萧洛兰被周宗主亲的喘不过气,脑子里混混沌沌,最终也没明白周宗主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手无力的垂下,黄金匕首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周绪望着在他怀中细喘凌乱,星眸潋滟的萧夫人,粗糙的手理了理她的鬓丝。
假的也没关系,只要萧夫人想,它就是真的。
(修)
萧洛兰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神恍惚,哪怕自己已经看了五天,还是觉得有些陌生。
自从那天早上周宗主说了一通奇怪的话,萧洛兰的生活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是她的,还有女儿的。
源源不断的宝物流水一般送到了东阁和杏花居,后续第三天还来了一个崔婆婆,那位姓崔的婆婆也跟着芳云叫她主子,叫女儿小娘子,五十七岁,微圆的和气面容从来都是笑着的,身上穿着细罗布制成的深靛蓝衣物,夹杂着银丝的头发上抹着桂花油,丝丝发亮,发髻插着银簪,利索干净又慈祥和善。
一进来,就唤了一声她们主子,称是奉节度使大人的命令特前来服侍她们的,现住在东阁的左耳房里,另一个耳房就放着周宗主送过来的东西,崔婆婆和芳云将它们整理好,归类划分,造了个册子,写上了日期数量名称,还把贵重物品保存的注重点都标了上去,做这些事的时候也不避讳芳云,慈笑着让她也过来学一下。
芳云本就存了要做好主子们贴身女婢的心思,见崔婆婆这气度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有点自卑,后见崔婆婆毫不徇私的教她如何上手打理,心里对她愈发感激,学的也更用心了。
“奴从未见过比主子更好看的娘子了。”崔婆婆身上总是带着皂荚清香,干干净净又令人舒服,她站在萧夫人的后面,将妆奁里的雀鸟含珠金步摇轻轻的插在主子发上,而后拿起贝壳花钗斜插于另一面。
黛眉轻扫,浓抹唇脂,艳色生辉。
萧洛兰转头望着崔婆婆,步摇晃动,活色生香。
雪白细腻的脖颈上戴着璎珞,以珍珠金银点缀,垂下来的金镶蓝宝石坠被明月高高托起,华彩耀人。
崔婆婆望着这位丰腴的几乎要流出软腻甜汁的萧姓妇人,屈膝一礼:“娘子有什么吩咐?”
萧洛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周宗主还未回府吗?”
“还未呢,奴先前又去雷氏那里打听了一下,这几天都在忙呢。”崔婆婆慢声又恭敬的说道。
萧洛兰直觉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不然,周宗主好端端的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可自从那日,周宗主就出府去了,一连五天都没回来,不安忐忑还有惊惧充斥着萧洛兰的心间。
她摸到手腕上的翠玉手镯,沁凉顺着手心传来,让她又恢复了一些冷静。
“崔婆婆,您叫什么名字?”萧洛兰握住崔婆婆让她坐在绣凳上,崔婆婆虽然看着身体精神挺好的,但毕竟也不年轻了,萧洛兰也做不到让一个快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在自己面前屈膝很长时间,无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