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没再试着去拉许清也,而是握着她高脚转椅短短的靠背转了半个圈,把人挪到了正对自己的方向。
路薄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抬着头跟她对视,目光沉静而温柔。
仿佛她不回答,就要一直一直地蹲在她面前不走。
“回家?”
许清也顺着这个词汇在记忆中搜索,片段式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最终什么都没有抓住。
所以她摇了摇头,视线懵懂却坚决。
“我不,我是来喝酒的。”
“酒一点都不好喝,我们回家好不好?”
“芝士很想你。”
他苦笑一声,笑自己甚至拉出芝士当说辞。
“酒很好。”
女孩倔强的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他深潭般的黑眸。
“酒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她的视线逐渐迷离,捂着有些发晕的脑袋喃喃道:
“喝了可以忘掉。”
“什么都可以忘掉。”
桃花
路远的观点是对的。
分开两个醉酒之后抱在一起痛苦的女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少他经历了无数个路薄嫌弃的冷眼和迟枣枣毫无轻重的巴掌,才勉强把人从许清也怀里扒出来。
相比而言,只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迟枣枣的许清也显得简直和善太多。
幸好路薄的车就停在路边的转角,倒是不用搀着人折腾太久。t
喝醉了的许清也看起来就像收起尖爪的猫,一百万个委屈,却只是用她控诉的目光幽怨地盯着你,一瞬不移地。
路薄把人在副驾上安顿好,附身从后座拉开卡通抱枕的拉链,眨眼间抖成一块正方形的小毯子,小心翼翼地把人裹上。
转眼间被裹成只“蚕宝宝”,许清也瞪着她漂亮灵动的鹿眼,眸光防备地问:
“我们真的是换地方喝吗?”
“那为什么枣枣他们不上车啊。”
她莹白的指尖指向后座的窗外。
顺着指尖的方向看去,路远扶着摇摇晃晃的迟枣枣站在后座边,拍着车窗玻璃。
迟枣枣看起来比她清醒,实际上一站起身就漏了馅。许清也好歹还能靠着路薄慢慢走,迟枣枣几乎是整个人挂在路薄肩上,脚下还步子虚浮得不行。
“哥,开门啊!”
路远分心去拍门,一个没防备,脸上就又挨了结实的一巴掌。
女人柔软的掌心还滞留在他的脸上,微凉的指腹似有若无地在他脸上蹭了蹭,最后还挑衅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皮肤还蛮不错的嘛。”
迟枣枣嘟囔着,目露可惜地将视线在他的脸和酒吧的招牌之间来回切换。不知道是又在脑子里联想着给他安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兼职。
路远咬着牙没跟她计较,狂拍了两声玻璃。
前窗玻璃忽然摇下来,露出路薄轮廓冷硬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