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刚刚从西索利亚出来,毫无阻碍找到他们的兰斯沉默了会,轻笑着说:“大叔,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我只是很难解释我为什么这么做……”
就在汉斯以为兰斯再一次避而不答的时候,却看到他抬起头看他。
也看向他身后的红蔷薇小队。
“我只是想阻止一些事情的生。”兰斯平静地说,“哪怕那看起来很荒唐,也或许那根本没有用,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那一瞬间,汉斯突然明白兰斯隐而不谈的东西是什么。他的眼睛浮现出某种复杂的神情,看向他们身后那座庞然安静的西索利亚。
西索利亚还在。
那天夜里骤然的异变,最终根本没有影响到这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地方,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触须,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可对于这些曾经在西索利亚出入的猎人来说,那种变化却是非常明显。
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某种怪异的阴凉消散了,那种无时无刻栖息在肩膀上的压力就此褪|去,而他们竟是在这种可怕的压力结束后,方才感觉到如此的不同。
汉斯已经知道兰斯想做什么,至少,猜到了他的目的。他的神情变得更加坚毅,认真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尽管使用我们吧。”
兰斯其实是想拒绝他们,只是汉斯非常诚恳,再加上其他人也基本上是无条件听从汉斯的话,所以基本上是一边倒的意见。
除了新加入的尤金妮亚。
她对兰斯和塞拉斯的态度很谨慎,只是她的意见无人在意,等到了最近的交通枢纽就会把她放下来。
“兰斯很心软。”
在休整的时候,塞拉斯坐在兰斯的身后,给他梳理头。时日渐久,兰斯的头越来越长,他有些不耐烦打理,本来是打算用刀割了。
可是塞拉斯看到了,却阻止了他的行为,然后慢条斯理地给他打理。
“最开始让红蔷薇小队跟上来的人,不是你吗?”兰斯淡淡地说,“西索利亚这个目的地,也是你给出去的。”
不然,这本该只有兰斯才知道的目的地,怎么会成为飞毯的去向。
“你的身边,的确有人会更好。”塞拉斯悠悠地说,灵巧地给兰斯的头扎了起来,“你是一个不能离开人类生活的人。”
“我以前自己生活也很好。”
“那不叫活着。”
这话由塞拉斯说出来,就显得非常奇怪。
“那什么才叫活着?”兰斯后仰着头,“你知道?”
“以前不知道。”塞拉斯坦然地说,“有些时候的生活只是模仿,模仿多了,就以为自己也真的是人类。”
他任由着那些被梳好,又散落下来的头滑过自己的手指。
“人类对你们来说是很渺小的造物。”兰斯轻声说,“模仿本来就没有意义。”
“那多少还是有的。”塞拉斯笑了,“毕竟,那也是一种寻求缓解的办法。”
兰斯沉默了会:“你……你们其实也不希望这个世界毁掉。”
“兰斯,任何东西都有到无法运转的时候。人会自然老死,树木会枯萎,河流会干涸……一切事物都会如此,那么星球大地,自然也是这样。”
兰斯觉塞拉斯说话越来越直白。
或许也不能这么说。
是他所能知道的,所能感觉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所以塞拉斯越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