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家附近,文禾说:“停这里就可以了,前面修路,我自己走过去吧。”她松开安全带,回头笑道:“谢谢江总,谢谢周总,那我先走了。”
江欣叮嘱她:“我看这一段的路都不是很平,你小心点。”
“没事的,我换了鞋。”文禾推门下车,视线扫过周鸣初,平淡又沉默的一眼。
车门关上,周鸣初看着她走在那条路上,修长的脖子,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穿着双平底鞋,却似乎随便一阵风就能吹倒她。
司机在前面找出去的路,小声嘀咕:“这怎么搞,要倒出去吗?”
周鸣初指了条路:“往左边开,有个巷子可以调头。”
江欣开玩笑说:“这么熟,你好像来过这里一样。”
周鸣初没否认。
江欣面容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偏头看他。
她已经知道周鸣初载过文禾回广州的事,更何况卢静珠从一开始说的时候,就有意暧昧在这件事。
周鸣初掏出那个扣子摸了摸,边缘像被什么烧过,疙疙瘩瘩的。
回程时手机进来一条消息,他低头,看得有点久。
消息是文禾发的,她问他:『你早就知道我对你有感觉,是吗?』
发完后,文禾去卸妆洗脸,从头到脚把自己好好冲了一遍。
洗手间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又擦桌子又拖地,她确实有点洁癖,也喜欢用做家务来解压。
拖把放到阳台后,听到门被人敲几下,文禾看了看底下的阴影,打开门,外面是周鸣初。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会周鸣初问:“信息是什么意思?”
文禾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还他的那句话,她轻声问:“你觉得会是什么意思?”
周鸣初垂眼看她,握住她的脸,低头欲吻。
文禾往旁边躲了下,他咬了个空。
周鸣初毫不介意,伸手把她带到怀里再次低头,文禾用一只手挡在他胸前,悄声说:“其实你跟他们一样。”
周鸣初停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欠着脑袋并不看他,嘴里却开始自言自语:“你和韩总,邹总,甚至王总都没有区别……”顿了下,评价道:“你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龌龊,下流。”
给出这个评价后,她忽然又愿意看他了,微微仰着脑袋说:“也不对,区别还是有的,你比他们手段高,你成功了,我们睡过一回不是吗?所以你跟王东尼一样,觉得我当时轻易跟了杨宇,所以认为我很好睡,很好得手。”
周鸣初直视着她的眼睛,脸上喜怒不显。
文禾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仔细地看他,心想上位者果然有优势,搏人好感只靠一张脸,和指缝漏出来的一点好意。
在今天的她看来,那些维护那些暧昧的话,每一次每一句都有它的目的性。他有的东西太多,高于她的职场地位,优于她的经济实力,甚至连社会经验都比她多得多,想要引起她的遐想,太容易了。
他深知自己魅力在哪里,对她的吸引力又有多少,当然性爱也有一种卑鄙的作用,发生过,更容易让人幻想。
文禾控制不住自己,居然笑了下:“但你也一样,她们说你不好钓,说你洁身自好不跟公司女员工乱来,可我一条信息就把你钓过来了。”她盯着周鸣初的眼睛:“你看,其实我们也没有太大区别,你也很随便,很好钓对不对?”
说完这句,内心一股奇异的快感,只是姿势有点难受,文禾想从周鸣初怀里离开,他却捏住她的手腕,微微绞缚的力度。
文禾用了点劲从他手里别开,把鞋柜上的打火机拿给他:“你可以走了。”
周鸣初向前一步,高大的影子罩下来,文禾镇定地跟他对视。
周鸣初忽然点点头:“你早这么想多好,也不至于浪费时间到今天。”说完看眼火机,让她扔掉。
文禾固执地伸着手:“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扔。”
周鸣初像没听到,站直跟她拉开距离,淡淡说了句:“你那天就不该让我上来,差一点就要没完没了,多没意思。”
文禾心平气和地感受那一点钝痛。
周鸣初把打火机从她手里接过来,转身就走。
他长得高,步伐大,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接着是电梯声,再然后是咚一声,打火机被他扔进了垃圾箱。
文禾关上门,把那一点酒气挡在外面。
她回房间准备睡觉,在床头柜看见他之前留下的那包烟,忽然手一扬,也扫进了垃圾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