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宗铭又鼓起一股猛劲,更加用力地咬下去。
"扑"的一声,彭宗铭利齿已把蛇身咬破,一股又腥又咸的水液,全流进彭宗铭嘴里,来不及吐,竟然全都咽了下去。
这时,紧缠在他颈项的蛇身,才慢慢松驰下来。彭宗铭觉得自己有一股从未有过的神力,一扬手,把蛇身搬开。
这时,断腿老人乙鸥子也醒了。
晨曦微曙露,天已破晓,洞外洒进缕缕晨光。
乙鸥子见彭宗铭满脸是血,地上横一条金鳞闪闪的怪蛇,蓦地一惊。
他急急地问道:"铭儿!你受伤了?
彭宗铭指了金鳞怪蛇,恨恨地道:"这条怪东西!夜晚不声不响的钻出来,铭儿差点被它咬死,……后来把它蛇身咬破,吸干了它的血,总算解了危险!
乙鸥子听彭宗铭说吸干了蛇血,猛地一震,朝地上尚在蠕动的金鳞怪蛇看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一桩什么事,向彭宗铭道:"铭儿!你把这条金鳞怪蛇,捡给我看。
彭宗铭一手提起快死的怪蛇,拿到断腿老人乙鸥子眼前。
乙鸥子把蛇身仔细看了半晌,突然喃喃地道:"这……这是稀世难逢的珍品灵蛇金独子。
说到这里,他又朝彭宗铭看了一眼,略有点猜疑,又道;"铭儿!你真把这条灵蛇金脑子的血全部吸进肚里了?
彭宗铭诧异地应了声,问道:"老前辈!是不是铭儿吸了这蛇的血,有什么不好?
乙鸥子缓缓道:"灵蛇金脑子乃是流传武林的一种稀世珍物,而它的珍异之处,就在于它体内的血液。据说,饮服了此蛇的血后,不但对体质有极大帮助,最主要的还是能启人的颖慧明悟,对你说来,可以提早你成熟的年龄。
彭宗铭听乙鸥子说提早成熟年龄,不甚了解地愣了半晌,抬眼困惑地向老人看了一下。
断腿老人乙鸥子含笑地道:"铭儿!就是说你喝了金脑子血后,虽然现在年龄只有十四岁,却已变成大人啦。
乙鸥子说出这话,在彭宗铭听来,似乎已感到身体上某一部分,有点异样的变化,所以,赧然地低下头去。
二人在洞穴中宿过一晚后,翌晨还是朝向白云山方向奔去。这时的彭宗铭与在云雾峰时的他,早已前后判若两人!
其中更令他惊奇的,就是仅仅这几天内,彭宗铭突然周身须毛,俱在慢慢茁长出来。甚至在他的心理上,对某种事物也开始产生兴趣。
这种变化,将使他多姿多彩的生命,又展现出一个新的境遇,只是目前他还一无所知。
不多日,彭宗铭背着断腿老人乙鸥子,已抵达黔南白云山山麓的一处广顺集镇。二人就在镇上小客栈里歇下。
这时,乙鸥子问彭宗铭道:"铭儿!你说那位痴婆子薛玲玲修真练功在此白云山上。她给你留下详细地址了吗?
彭宗铭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推窗向夜空如洗,圆月皎洁的天色看了一眼,道:"老前辈!今晚月色这么好,会不会就是八月十五了?
乙鸥子道:"照老夫算来,差不多了。
"彭宗铭道:"老前辈,那咱们今晚就上白云山,寻找痴婆子薛老前辈,好不好?
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身藏的那支太玄银笛,自信地说道:"晚辈定能找着她老人家。
白云山上空,挂着一轮皎洁辉丽的圆月。它将危崖削壁,凌霄山岭,峥嵘错岩,嶙峋顽石,都披上一件银衣。
稠密的树林里,月色像击破了的银点子,从树干梢枝缝里洒下来。
这时,一缕呜咽而清醇的笛声,激荡在月华辉耀的夜空中。这缕声韵,虽然音律单纯而简促,却是显得异常和谐,柔美,使人听来仿佛在啜饮着一杯甜醇的蜜露,爱不释手。
音韵虽是一个无形无相的幻体,可是这缕笛音,却像有形的体质,随着夜风鼓荡,像游虹驾电似地,在夜空里飞翔,飘舞……笛声越过幽溪山涧,穿过嶙峋山岩,在月华遍洒的白云山上游走。
月光下,一个少年,背上缚了一个断腿老人,自己一边横笛吹奏,一边漫步走在月光遍洒的山坡上。这正是彭宗铭。
彭宗铭背上的乙鸥子不由被他所吹出的这缕海天罕闻的妙音所吸引,这位武林前辈在凝神细听之余,似乎有点被这缕奇妙音律而意乱神迷地迷住了。
彭宗铭因为灌输了断腿老人乙鸥子自身的精元之气,加上又巧饮了异蛇金独子的血,他本身内家修为,无形中已较前逾数倍。所以,他现在所吹奏的笛声,与在云雾峰时一比,已是大有长进,功力剧增。
彭宗铭不断地将轻柔的一曲寅声,阳春莺啼翻来覆去地吹奏。
这时,两人已抵白云山山腰处的一座悬立突岩处,乙鸥子问彭宗铭道:"铭儿!这么大的白云山,你如何找到那位痴婆子薛玲玲呢?
彭宗铭放下太玄银笛,应声道:"痴婆子薛老前辈只要听到铭儿的笛声,她老人家自会找来的。
乙鸥子又道:"铭儿!你方才吹奏的,就是在路上跟老夫曾说过的,你师父半脸神尼传授的琼楼十二曲秘门绝学?
彭宗铭应声道:"师父临死前留下琼楼十二曲秘本,后来由师叔紫云羽士肖大尹教给铭儿的。
乙鸥子又问道:"铭儿!你方才吹的是琼楼十二曲中的哪一曲?
彭宗铭应声道:"是第三曲寅声,阳春莺啼。
两人正在说话间,宁静的山谷里,突然传来一声喊:"小娃子你怎么吹了半截不吹啦,是不是摔坑里啦?
彭宗铭一听,心中大喜,侧向乙鸥子道:"老前辈!痴婆子她老人家真的找来啦。"接着,大声朝喊声传来的方向叫道:"薛老前辈!铭儿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