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章回答:“用作酒坛子的身子。”
余兰兮不解:“酒坛子是黄色的吗?”
汲章道:“是蛮接近的。”
余兰兮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对,我倒觉得比较接近黑色,不如用这个来作画。”她不认识寿米,只觉得它大约是黑色的,便指着寿米对汲章说道。
汲章也不愿意在这等事情上与她争辩,且酒坛子又不止一种颜色,加上时间有限,他便听她的了。
“那就用寿米吧。”
……
不同于隔壁二人,尚听礼和柯信倒是意见难得一致,有默契许多。
未到时辰,两人已经将弄花村的黄奶奶家的青瓦房做出来了,便连屋前那条不知尽头的小路也复刻到了谷画当中。
柯信难得也夸了她一句:“你有这等画技,竟没有拿下荣王婶的彩头吗?”
周家赏菊宴生的事情,他皆一清二楚。他也知道,最后是未来太子妃得到了荣亲王妃的彩头。
“啊?”
难得听到他夸人,简直可以说是震惊她百年,尚听礼一时间有些懵。
【我没听错吧?这人竟然也会夸人?!】
柯信自动忽略了她的心声,淡定从容道:“你的画技不错。”
尚听礼这下愣愣地点头,并且附和道:“是,我也觉得。”
柯信面色复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也忒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吧?
莫不是他日后夸她一句,她还能爬到天上去?
想到这里,他突地又想起了一桩事情来。他陪她回门那时,她的心声是怎么说的来着?——哦,优秀之人容易招来妒忌,惹人眼红也是应当的,你知晓你不如我便好。
怪他,他竟才似是第一回认识她一般,不知晓这人本就是个极会顺杆子爬之人。
将这事儿忘记了,确是他的错。
尚听礼并不觉得羞赧,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知道。”像是怕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她偏还重复一遍,“世子夸我画技不错,我也觉得我画技不错。”
柯信:“……”
他誓,他再也不会多嘴夸她一句了。
柯信在想。
他现在补一句“脸皮真厚”可还来得及?
“咚——”
敲锣声突兀地响起。
下一刻,妇人的声音随之响起:“时间到——”
“半个时辰已到,请台上诸位停止作画。”
尚听礼便觉得耳边传来了余兰兮的抱怨声:“真慢,差点就赶不及了。”
她与柯信起身,目不斜视,并不在意旁人如何。
台上作画之人基本已完成了一幅画作,只有少数一两组人没能作完。
规则如此,妇人也是敞开门做生意的,自也不可能怜惜他们,已经领着裁判快步到台上来了。
待妇人与裁判看过大家的画作,妇人当初宣布了结果:“恭喜着苕荣色衣裳的小夫妻,你们作的画乃是你们这一轮的头名,彩头的菊花酒归你们夫妻二人了!”
台上的双人作画,有穿着绿衣裳的,也有穿着粉衣裳的,各色各样的,但唯有尚听礼与柯信是着了苕荣色衣裳的。
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含有笑意。
柯信抱着妇人递来的菊花酒,和尚听礼在一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下了台子。人群中不自觉为他们二人让出一条道来,倒是苦了在后头追上去的两个丫鬟和两个侍卫——四人被挤到了人群中,还在挣扎中。
甘棠急得不行:“怎么办啊?世子妃和世子都已走远了!”
芳芷心里也着急,但奈何没有办法,“只能慢慢挤出去了。”
“劳驾让一让——”
身后传来两道有力的呼喊声,两个丫鬟齐齐回头,便见到了还算熟悉的面孔,是杜衡和常棣。
甘棠吃了一惊:“常棣你们二人为何也被挤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