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无人向他禀报那道士已被射杀,因此那道士定然还在罢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那扇门前,抬手一推,便听见那道士唤他“如归”
如今已无人唤他为如归了,包括他的父皇与母后。
他怔怔地瞧着姜无岐,问道“你为何不走”
姜无岐笑道“贫道昨日不是已说过了么你在此,贫道不能走。”
那孤随你走罢。
酆如归不知为甚么,他喉咙处竟然有这样一句话涌了上来。
他费尽心机,夺得大宝之位,原该欢欢喜喜地坐上那位置,号令天下,生杀予夺才是。
何以他会想要与这道士一同走
他是魔怔了罢
他必然是魔怔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递予姜无岐,道“孤懒得自己咬,你自将伤口割开了,供孤吸食罢。”
姜无岐扯开自己的衣襟,又接过匕,方要刺向自己心口的伤口,却又听得酆如归指着自己的咽喉道“割这儿罢,心口的血孤委实是腻味了,不想再尝。”
眼前这酆如归明明是酆如归,却又根本不是酆如归。
他的酆如归怎会令他割喉
但姜无岐纵容于酆如归,即使不是他所熟悉的酆如归。
他深深地望了酆如归一眼,依言在喉间割开了一道伤口,温热的血液随即从那伤口流泻了下来。
紧接着,他被酆如归扑倒于地,酆如归欺上身来,啃咬、吸吮、舔舐着他喉间的伤口。
那伤口略微痒,他抬起手来,试探着触了触酆如归的鬓角,见酆如归并未露出厌恶的神情来,便从酆如归的鬓角蜿蜒而下,覆上酆如归的背脊,轻拍着道“你无须忧虑,贫道不会推开你。”
短短几字牵动了伤口,轻轻地击打在酆如归的唇瓣之上,似乎能直接透过那双唇瓣,钻入酆如归的脑髓。
但此言却是惹怒了酆如归,他重重地咬了一口破开的皮肉,咬牙切齿地道“你以为你有资格施舍于孤么”
姜无岐却是怅然道“哪里是贫道施舍于你,分明是你施舍于贫道。”
无论眼前的酆如归是否厌恶于他,愿意吸食他的血液便是好的。
酆如归又啃咬了许久,才从姜无岐身上起了身,倨傲无比地瞥了姜无岐一眼,便又出了门去。
又过了三日,酆如归再次喝得酩酊大醉,他穿上了那身红衣,摇摇晃晃地走到姜无岐房中,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抬问姜无岐“你为何还不走,不怕终有一日被孤吸干全身上下的血液而死么”
“你在此,贫道不能”姜无岐改口道,“如归,你在此,贫道舍不得走。”
酆如归奇怪地笑道“舍不得孤作甚么全天下无人会舍不得孤,都巴不得孤早日驾崩。”
那幕后之人究竟为酆如归植入了如何凄惨的记忆,又为他编织了怎样孤立无援的处境
姜无岐心口疼,伸手揽住酆如归,安慰道“纵然全天下无人会舍不得你,贫道却会永远在你身畔。”
“永远在孤身畔”酆如归猝然觉着身体冷得厉害,便往姜无岐怀中缩了缩,须臾后,他仰起来,吻上了姜无岐的唇瓣。
姜无岐满目错愕,直至被酆如归抵住了唇缝方才回过神来。
他张开唇齿,放酆如归进来,酆如归的舌尖一一扫过他的齿列,与口腔黏膜,便磨蹭起了他的舌尖来。
他喜欢与酆如归接吻,但接吻中,他却顿觉有一处不妥。
他努力地思忖着,却无法探知究竟不妥在何处。
酆如归吻罢姜无岐,眼尾生红,略略垂眼,颇为别扭地道“道士,孤还不知你的姓名。”
姜无岐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及回答酆如归。
酆如归便又问了一遍“道士,告诉孤你的”
这话音尚且萦绕在耳畔,姜无岐一低,却现怀中的酆如归不见了踪影,只他的襕衫上多了一点猩红以及一根丝。
下一瞬,他听见有人唤他“无岐”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