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会再有见天日的时候。
三楼住着的,是霍尔·贝德福德。
庆幸的是,他没有在黑格里森那时候那么讨人厌,依然会耍耍小脾气,一边忍不住从我口中探知昨晚和司野一起做了什么,一边吃醋生闷气。
再往上一层,是卡斯帕。
这个金发王子向来从不遮掩表达爱意,譬如此时此刻就在撩拨查房的我。
每次我只能尴尬又无奈地抽回自己的手,顺带在仪器上记录对方的数据,一边低着头说:“患者不准撩拨疗愈师,况且我已经结婚了。”
受刺激了金发alpha便会来一句:“未接受牧师祝福洗礼,未在政府机构登记的婚姻,我才不认。”
我因此气鼓鼓地抬头瞪眼看向他。
卡斯帕假装无辜道:“大家都这么认为。”
我:“……”
五楼住着修,他是全年平均居住时间最短的一位,军人身份使然,注定无法拥有太多私人时间。每次他离开时,都会将自己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我每次进去都会无从下手,因为压根不需要再次收拾,里面的布局井井有条,一如他这个人,干净,一丝不苟。
我想修这一生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大概便是擅离职守追随着一起来了这里一段时日。
听说回去后还受了不小的处分,是伊桑力保下来的。
我知道修是喜欢我的,和其他人一样,只不过不善言辞的他总是习惯于将心意埋藏在深处,悄悄付诸于行动。
顶楼住着的是伊桑,他依旧是莫斯帝国的王储。
在我‘被抢婚’之后,迅速激起了民众对他的心疼,皇室与议员们决定不再追究国库宝物一事,顺应民心继续保留了他王储的位置。
而那件事之后,他恰恰也是我最不敢面对的一人。
换做其他几个alpha,我或许不会有如此强的负罪感,因为我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回应,但伊桑不同。
在司野出现之前,我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嫁入帝国皇室,做伊桑的妻子。
初来开辟这颗星球的那阵,我一度不敢与伊桑说话,不敢与他有眼神接触。
后来还是伊桑先按耐不住,在我频频逃避接触下依然还是找我说了那番话。
“我其实一直知道,司野在你心里的地位,我不是那个最重要的,但没关系,我还是比其他人幸运多了,至少……我曾经拥有过你,哪怕只是短暂的。所以,桑念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我不会怪你,也从来没有怪你。”
那个黄昏的柠檬树下,伊桑将我拥进怀里,我才醒悟,原来一直拧巴着的是我自己。
迟迟不肯放下的,也是我自己。
当然了,生活在这栋私人疗愈院里的六位alpha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他们偶尔也会兴致大发一同参与这颗星球的建设工作。
我犹记得上次陪司野去森林里砍树,那几个家伙在身后暗戳戳嘀咕‘篡位’的事,带头聊起这个话题的是霍尔。
“我说,把那家伙干掉不就好了,凭什么让我们整天看着他和桑念出双入对!”
塞缪尔阴恻恻道:“你把他干掉,我再把你干掉如何?”
……
虽然知道只是玩笑话,但我听了依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看向走在旁边的司野时,才发现他笑得一脸无奈,似乎早就见怪不怪。
后来某次为了庆祝星球的建设工作更进一步,大家在草坪上举办篝火晚会,唱歌跳舞。
只因我随口一句今天抓的鱼挺不错很好吃,随之六个alpha便争先恐后跳进不远处的河里……
一旁的司野干脆也起身欲动,我急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男人撸起衣袖,不甘示弱道:“给你抓鱼去。”
我举着串有烤鱼的树杈目瞪口呆。
篝火晚会总算是有惊无险结束,但今晚远远没有结束。
坐在床边的我低头凝视着眼前这个为我洗脚的男人,他已经一言不发多时。
“还在吃醋呢?”我只好试探性地伸手摸摸他头顶的黑发。
每次都会这样。
每次大家在一块聚会以后,司野总会沉默好一阵。
毕竟有六个虎视眈眈的情敌盯着,他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却又改变不了任何。
“没有。”
男人低着头,双手温柔的动作依旧在我的脚背上未停,淅淅沥沥的温水浇灌下来,痒痒的,又很舒服。
“真的?”我不死心地追问。
下一秒被司野报复性地轻掐了下脚心,酸胀的痒感迫使我情不自禁叫唤出声。
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吻,洗脚盆被打翻在地,无人在意,水哗哗淌湿地板。
男人肆虐的吻带有轻微的惩罚之意,药草味的信息素味道迅速席卷,在这逼仄的空间里牢牢将我包裹,甚至吞没。
我知道这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感应到什么的人鱼开始躁动不安地游动于泳池内,他开始讨厌结契的这个副作用了,她所能感受自己皆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