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琮月手中幻化出一把匕,扔在了阿绣身前,“你是自己动手为自己留个体面,还是我来动手?”
“哐当”一声,匕砸在了地面上。
锋利的匕在黑夜中闪烁着破碎的光亮。
阿绣满心绝望地跌坐于地,肩膀不断地耸动,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白琮月掌心落至腹部,若不是他怀了身孕,手上不宜染血,否则也不会只给阿绣一个自戕的结局。
“帝君,您非要逼我至此吗?”
阿绣颤抖着手捡起了匕,却还是心有不甘地望向白琮月。
“逼你?这一切分明是你咎由自取。”
白琮月近乎急迫地清扫她身边的风流债,他已经怀了身孕,若是挺起孕肚定会渐渐丑陋,她到时候若是移情别恋……
他只想继续想下去,就情不自禁开始恐惧。
天上的月光穿不透这厚重的黑暗,黑压压的一切让人喘不过气来。
“帝君,我只想留在阿宁身边,并不敢有其他不耻的心思。”
阿绣这话说完,咬了咬牙,紧紧攥着匕,“我知道您在担忧什么,我若是死了,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就算没有我,难道就不会有别人吗?”
白琮月眸光微动,但语气却依然冷硬,“无妨,再杀了便是。”
阿绣露出惨淡的笑容,“是啊,于您而言,碾死我这种卑贱的花灵就像碾死一只虫子,但你以为阿宁真的什么也不懂,可以任由帝君欺骗吗?”
“聒噪。”
白琮月蹙了蹙眉,不悦地看向阿绣。
阿绣痛苦地捂住胸口,陡然吐出一口鲜血,他因为极度的痛苦,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可还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破碎的字句。
“我有办法可以彻底消解您的疑虑,更何况她信任我……我保证……只要留我在她身边……她除了帝君您,不会再有别的男人。”
他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剩下这么一条路能走。
阿绣不想就这样死去,他才刚刚遇见了她,怎么能就这么轻而易举死在她丈夫的手里。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哦?你要如何做?”
白琮月对他的保证不屑一
顾,但却想听听他还要说出什么蠢话。
就该让赵时宁来看看这花灵丑陋的嘴脸。
阿绣趴在地上,面前都是乌黑的鲜血,他微微喘了一口气,几乎被白琮月折磨得只剩下了一口气,“我听闻人间帝王的后宫……只有皇帝一个男人……而其他的男子都不能被称为男人……”
他握着匕的力道愈的重,“帝君担忧阿宁移情于我,担忧我爬阿宁的床,可我若不是一个男人呢……”
阿绣这话说完,眼中的猩红愈深,他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将匕扎了下去。
血肉被钝器贯穿之声。
鲜血飞溅。
地上的乌血瞬间被殷红的鲜血覆盖,将白玉砖的砖缝都浸满了血迹。
白琮月嫌恶地后退半步,寒凉的目光落在阿绣苍白如纸的面容。
阿绣露出惨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瞳有一点亮光,珍珠大的泪水从眼眶慢慢滚落。
他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就算不做个男人又能如何。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留在她身边。
就算粉身碎骨他也绝不害怕。
十几岁的少年郎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残缺的身体跪到了白琮月身前。
“帝君……这样您放心了吗?阿宁那样的脾气,以后只怕嫌恶我还来不及……”
白琮月视线扫过他衣服上的血迹,瞬间胃部涌起不适感,这种感觉几乎让他作呕,差点失了态。
他强行压制了这种恶心感,好半晌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