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房门,鱼璃便被傅夫人拉住了手。
一个多月未见,傅夫人从头到脚将女儿打量了个遍,一边打量一边忍不住拿手帕拭泪。
“乖璃儿,快与娘亲说说,可是在宫里受了委屈?怎得几日不见,你就瘦了这么些?”
傅夫人轻抚着鱼璃肩胛上的骨头,泪水如决了堤一般往下落。
一想到自己的乖女儿会在宫里被那位折辱,她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鱼璃低头看看自己丰腴了不止一点半点的身子,尤其是遮住视线的那双兔儿,心下赧然。
“娘亲,人家哪就瘦了,明明还胖了好些,您瞧,璃儿脸上都有肉了。”
她揪起自己一团颊肉给傅夫人看,傅夫人被她这动作逗得破涕为笑,一巴掌轻轻拍上去,嘴上还在嗔怒:“都要嫁人了还这么没规矩,万一叫人瞧见了,少不了被念叨,往后可不能这么随性子了。”
一直跟在一旁的孙氏想问个话也插不上嘴,这会儿见傅夫人心情好了些,忙凑上来打听八卦。
“璃儿,陛下待你如何?”
鱼璃被这位年纪尚轻的长嫂盯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他……他待我极好……”
“哟哟哟,娘快看,璃儿还脸红了!”
孙氏见了小姑子脸上的羞涩自然喜不自胜,一边还暗戳戳地骄傲了起来——她就说嘛,璃儿肯定会讨得陛下欢心的!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傅夫人也被鱼璃这番羞态逗笑出声,非要听她讲讲宫里头的趣事儿。
这一讲,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等阎戾过来时,傅夫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若说一开始还满满都是对君王的畏惧敬重,这会儿却夹杂了些看女婿的满意之色。
只是阎戾的身份毕竟摆在这儿,她倒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眼角眉梢带着笑意,携着孙氏放心退出了房门。
阎戾自然觉到了傅夫人态度的转变,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却不好表示出来,只是在傅夫人向他行礼时淡淡点了点头,转而移开视线去搜寻鱼璃的身影。
多余的人终于离开,阎戾那张紧绷了半个时辰的脸这才放松下来。
一把将鱼璃抱起,几步走到床边坐下,阎戾紧紧抱着人不撒手,鼻尖抵在柔软的颈子上,炽烫的呼吸喷得鱼璃有些痒。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相拥着,这般紧密的姿势,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呼吸心跳,感受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舒服又惬意。
栾公公尽职尽责地在门外守着,太阳光从他额头上方慢慢移到侧脸时,他才轻轻敲了敲门,轻声提醒里边的人。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鱼璃窝在他怀里几欲睡着,栾公公的声音将她从半梦中唤醒,还未睁眼便被人摁着后脑勺吻了下来。
阎戾这次吻得又凶又重,牙齿在柔软舌尖上轻轻重重地咬了几下,又安抚一般轻柔拂过,鱼璃被他弄得愈迷糊,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眼睛睁开了条缝,口上也照他的样子咬了下去,她并未觉得自己用了多大力,但几乎是一瞬间,便有一股血锈味弥漫开来。
阎戾动作一顿,慢慢将她放了开。
果不其然,他的唇角已经带上了一丝血迹。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边看着鱼璃瞬间清醒的模样,一边伸出舌尖将那血迹舔得干干净净。
这下子,鱼璃便看了个清楚。
她那一下其实并没有下口太狠,只是牙齿恰巧将唇瓣划破了皮,看上去骇人了些,实际上不过是一道小口子而已。
但阎戾似乎对这伤痕很是喜欢,还意犹未尽地又舔了几下,复而将脸又凑了上来。
“娇娇,这边也想要。”
鱼璃抿着唇将他的脸推开,从他身上滑了下去。
“天快黑了,陛下快回去吧。”
阎戾叹了口气,站起来又从身后抱住了她,黏黏糊糊不肯撒手。
“娇娇真是心狠,说赶人就赶人,这一晚没有朕抱着,娇娇怎能睡得着?”
鱼璃绷着小脸将他的手扒拉开,转过身捧着他的脸“叭叭”两口下去,待再回过神时,阎戾已经站在了房间外边。
他摸摸唇角那道小伤疤,漾起一个无奈的笑。
他可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
这一晚鱼璃睡得好不好他无从知晓,但偃国的皇帝陛下的确是实实在在地失眠了。
这么长的夜,又冷又难熬。
阎戾一整晚都抱着鱼璃的枕头,嗅着上边残留的香,睁着眼睛盯了一夜的床帐。
天边尚未拂晓,宫里便开始忙活了。
阎戾刚眯了没一会儿,一听见点动静,立刻睁开了眼。
看看外面的天色,他唤了栾公公进来为他更衣。
时间正好,他要准备准备去将他的小皇后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