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泰山分舵的元圣阎君蒋元信,据说另外四个阎君也在来曹州的路上。”
“呵,这些东西,也配称君?”
前者的脸上显露出些许嘲弄之意,向幕僚道:“某不想出面,你将东西拿给他们,让他们速速寻出那位假子,得出此卷轴的秘密。若能成事,某也能早些荡平这些李唐乱党,向汴梁呈奏报。”
“那调进城内的两营人马现在是……”
“不动。”朱汉宾皱了皱眉,道:“将自尽那女人挂在城头,再调一营入城,让各坊依册数人头,这几日城门封锁,某且要看看,是哪里缺了这个人!”
();() “遵令,属下这就开始让幕府办……”
在幕僚退下后,朱汉宾冷声一笑。
他眯着眼睛,将手掌放在眼前缓缓摊开。
在视线中,他的这一只手,好似已遮住了整个曹州的天空。
————
天空还略显昏暗,却已有些光亮从云层中探出来,驱散了些许雾霾。
空中还有雪花飘落,但比夜里小了许多,轻盈的雪粒飘落而下,缓缓落在了少女的睫毛上,继而渐渐化成水滴。
长而密的睫毛遂轻轻颤了颤。
姬如雪便因此瞬间惊醒过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寻自己的长剑。
不过,眼前的景象却令她骤然一愣。
视线里,此处却不过是一座无顶的茅草屋,本该承门的墙塌了大半,房梁亦不知所踪,四面的寒风便不断裹着雪粒向里灌来。
同样,在她身下,也不过是一堆半湿的枯草。
萧砚蹲在这茅屋的另一边,正用一個破陶碗熬着散发苦味的汤药。
她舔了舔嘴唇,亦能感到一股苦味。
“你给我解了毒?”
她一边吃力的撑着土墙站起,一边望向萧砚:“那毒为何对你没用?”
这时,她才看见之前那枯瘦的老人正靠在萧砚对面的墙上,却还是昏迷不醒。
“你体内的毒已解了。”
萧砚用手径直拿起滚烫的陶碗,却并未回答姬如雪后面的问题,而是道:“你之前救了我一命,现在我也救了你一命,我们两清了。”
“何意?”
少女皱眉看着那碗递过来的汤药,却无时间计较对方的铁手,向他扬眉道:“之前你我约定好,事成便回醉音楼。”
“你且看看这里是哪。”
姬如雪闻言诧异,继而踉跄走到断墙边,向外望去。
雪中,几座孤房已尽数坍塌,独留几堆残土,形成了一片土包。
远处,白皑皑的原野一望无际,藏于雾中。
冷风夹着雪吹拂过来,使她散落下来的碎发尽数向后飘去。
也令她,顿生彷徨。
身后,传来了萧砚并无多少感情的声音。
“这碗里,是补气血的。”
“喝了它,你我便两不相欠,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