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拜高堂。。。。。。”
几年前那人给她的玉镯已经小了,待在腕间有些硌手。
“夫妻对拜。。。。。”
自此之后再无关系,前尘往事,能断就断。。。。。。
“送入洞房——”
一声声入她耳中,如她饮尽的那盏交杯酒,辛辣,苦涩。
“琴儿……”面前人用略带薄茧的手指细细描摹她的眉目,轻唤她名,如对待稀世的珍宝。
高琴未开口,她不愿去开口,就仿佛说了喜欢,就是要低人一等。
她一直跟自己较着劲,也是跟洪钰较着劲。
可从那晚之后,高琴便想要跟过去的一切了断。
心狠的父亲也好,无辜的母亲也好,当初那段仇恨也好,无疾而终的情窦初开也好。。。。。。除了失散的弟弟,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高琴这么想着,便翻身下了床,准备寻那把匕首将玉镯切断,算是做一个了断。
有些事,终究是长痛不如短痛。
“姑娘还没睡?”许是听见了她起身的动静,睡在帘外那张床上的秋儿问道。
“只是找个东西,你继续睡吧。”高琴随口回道。
秋儿没有听她的,起来为她点了灯,问道:“姑娘要找什么?”
高琴一边开合着抽屉,一边回道:“今日在马车上我问你要匕首来着,你收到哪儿去了?
”
“这么晚了,小姐还是先歇息吧,明日再找。”
这句话高琴虽然听见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因而并听出秋儿语气中的不对劲。
“硌得我难受,还是早些弄下来的好。”她随意答道。
“这玉镯,对姑娘很重要吧。”
她手微微一顿,惊讶于秋儿为何能知道。
“婢子只是瞧着姑娘一直仔细,才有此猜测,”秋儿解释道:“既是对自己重要的东西,又为何要毁去呢?”
灯火幽微,相映之下,那张脸依旧是柔和恬静,秋儿在高琴的认识之中,向来是安静且有些懦弱的性子,然而今晚,似乎又是有所不同。
高琴奇怪地望着她,企图能在她脸上发现不对的地方,只是她面上的情绪太过自然坦荡,明知有哪里不对,高琴却还是挑不出错来。
“姑娘?”秋儿疑惑地唤了高琴一声,好似她方才的考虑只是多虑。
“把匕首给我吧。”高琴轻叹一声,左右秋儿是什么性子的人并未有多重要,她心向着谁,又是作何目的,才是重要的……
“小姐想清楚了?”秋儿颇不情愿地将匕首递了过去,交到她手上之前还再三地确认了一次。
高琴没有答话,只是接过她手中的匕首,敛眸不知作何想法。
“若是重要之物,这么毁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回不来吗?高琴呢喃地重复一遍秋儿的话。
回不去的是这玉镯,是她曾丢失的一切,更是那段本就以利益为
先的骗局。
回不去了,才是最好的。
她已经拥有了洪钰,而洪钰,能够满足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