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谁不知道,陛下昨日根本就没出过景阳宫的门?
董采女低着头道:“陛下派姚公公来颁了赏。”
这话的意思,就是陛下本人是没有现身的。
皇后道:“陛下政务繁忙,一时顾不上你也是有的。”
不等董采女说什么,就听秦修容道:“还没开印呢,陛下哪有什么政务可忙。”
说着,就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江诗荧:“只怕是,有人绊住了陛下的脚步。”
江诗荧本来在看戏,谁知偏有人要拉她下场。
她放下茶盏,轻笑一声:“秦修容真是消息灵通,政务忙不忙都知道。”
秦修容道:“正月十九才正式开印呢,这不是人尽皆知的吗?”
江诗荧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开印之前若有要事,陛下不也得忙着处理吗?”
秦修容不惧她:“若有要事,陛下还能一直留在景阳宫里?忙着和纯昭仪花前月下?”
江诗荧道:“听秦修容这话,倒是对陛下颇有怨言啊。”
秦修容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要冤枉我。”
江诗荧挑了挑眉:“不是秦修容自己说的吗?说陛下忙着花前月下?莫非这话竟是夸赞陛下的不成?本宫竟是孤陋寡闻了,不知史书之上,有哪个明君,是以‘花前月下’为赞的。”
秦修容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对着皇后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容秉,臣妾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并非指摘陛下。”
皇后还没开口,就见江诗荧也站了起来,对着皇后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容秉,陛下一向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不过年节里歇息了几日,便要被指责‘忙着花前月下’。臣妾不知,秦修容是何居心。”
秦修容急了:“我都说了,我是一时失言,并非本意。”
江诗荧偏过头看她:“若人人犯了错,都只说自己并非本意,宫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听到这话,秦修容还没有什么反应,皇后心里却想,什么时候,你纯昭仪倒成了这规矩的维护者了?但是她往深了一想,至少在明面儿上,纯昭仪似乎从未坏过规矩。
想到这儿,皇后心中的警惕更甚。
然而眼下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下面还站着两个等她“主持正义”的人呢。
皇后清了清嗓子,道:“秦修容言语不当,便罚你三个月月钱,抄宫规十遍,你可服气?”
秦修容想说她不服气,但是再和江诗荧辩下去,不知道又会被扣上什么帽子。
她道:“臣妾服气。”
皇后又道:“纯昭仪一心维护宫里的规矩法度,本宫甚是欣慰。”
江诗荧笑道:“本就是臣妾的分内事,皇后娘娘不必为此赏赐臣妾。”
皇后想说,我本来就没想着赏赐你。
但是话说到这里,她只能道:“画扇,去取本宫那对白玉雕荷花簪子来。”
画扇领命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画扇取了东西回来,走到江诗荧面前。
也不知她们一递一接是怎么回事,只听到一声脆响,就见两只白玉簪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几截。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江诗荧一巴掌打到画扇脸上,眼看着画扇的脸就肿了起来。
皇后直接站起身,怒道:“纯昭仪,你要以下犯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