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严大人指着顾持柏的鼻子,怒声斥责道:“老夫原以为顾大人是个心系百姓、一心为公的好官,却不曾想你竟是这等铁石心肠的冷血之人!实在是令人心寒!有你这样的官员在,真是虞朝之不幸!”
户部尚书则是偷偷擦了下额上的汗。
他感觉今日皇帝和顾持柏的态度很奇怪,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以至于荣亲王频频向他使眼色,要他开口,他都没看见。
如果于成安在,肯定会制止荣亲王继续往下说,但他不在宴请的名单之内。
荣亲王按原定的话继续往下说:“皇弟你先是弑君夺位,而后又宠信奸臣贼子,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使得百姓生灵涂炭,今日本王就要为天下百姓清君侧!还天下以清明!”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宫殿之中,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
“啪、啪、啪。”
皇帝漫不经心的鼓掌:“皇兄这戏文说的简洁明了、通俗易懂,想来是背不下于大人写的冗长而繁杂的檄文,是也不是?”
“噗!”
礼部尚书用手捂着嘴偷笑,陛下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荣亲王没学问。
荣亲王没听出来这层意思,心中惊异于皇帝怎么知道外祖为他写了东西?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再细想。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
“若皇弟你不肯捉拿卫霜戈,那本王便为你代劳了!”
“阿欠!阿欠!阿欠!”
卫霜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脑瓜子都打的嗡嗡的。
他揉揉鼻子:“看来大殿上的话题一直围着我转啊。”
祝斗山满脸兴奋,他指着街上手持武器,直奔宫门而去的人群:“都是功劳啊,头儿!”
这要是在打仗,这么多人头,那可真是泼天的富贵啊!
“啧,矜持点,别这么急功近利。”
卫霜戈抬手敲了他一下:“这些人我有用的。”
祝斗山稍微冷静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兴奋起来:“头儿,干完这票,陛下得赏笔大的吧?”
卫霜戈看到于成安骑马飞驰而去,勾唇笑道:“陛下赏的比你想的要大的多。”
于成安不在皇帝生辰宴宴请的名单上,今夜要行大事,他自然不可能待在家里等着。
卫霜戈拍了拍安静趴在自己脚边的大黄,给躲在暗中的人比了个手势,悄悄跟了上去。
于成安率人顺利进了城门,又毫无阻拦的进了宫门。
他回头看向宫门的位置,心里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太顺利了。
顺利的让人有一种一脚踏进陷阱中的感觉。
一声响箭划过天空。
容不得于成安细想,他扬起马鞭驱马向前。
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奇怪,诡异中带着些许微妙。
荣亲王慷慨陈词,一直暗中支持他的大臣纷纷站到他的身后,但他的岳丈——户部尚书却如坐定一般稳稳坐在那里,一直低着头。
少数了解内情的人端坐着不动如山,气定神闲。
不了解内情的,大多也都是人精,善于察言观色。
他们敏锐地看出来皇帝的态度不一般,也都安静的坐着。
礼部尚书小声对刑部尚书说:“我觉得,荣亲王好像在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