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霸天偏科厉害,令人担忧,可惜这个朝代并没有特长生,不然他还可以考个体育学院。
康熙忽然想到前两日张英同自己汇报保成功课所说的话:太子爷早慧,只是尚在年幼,心性未定,启蒙之学不适于其发展。
按照张英的说法,保成已经识得不少的字,只是跟着读《三字经》,再学习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所以康熙把教学的夫子换成了冯溥。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保清,所有人都能跟上夫子的教学,而保清还指望着永绶给他开小灶。
倒也不是不可以让别人开小灶,但是岂不是有别人知道保清如今启蒙都学不会?要是分开教学,对比则更明显了。
年轻的康熙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儿子功课的压力,想来想去,竟然只有永绶合适,一来,这是宗亲,是一家人,家丑不外扬,二来,永绶性子沉稳,也不会到处乱说,要是保清自己嚷嚷,他还不知道永绶在给保清补习。
足见永绶品行。
但是他那个身体……
马氏
康熙沉默了一瞬,常宁府上的混乱,他并非没有耳闻,但他既是兄弟,也是君王,没有办法,亦不愿意插手常宁的家宅之事,只是偶尔提点一番,莫闹得太过。
但常宁自个儿都不在乎这笔糊涂事儿,他也不能把手伸进人家的后宅,他是皇帝,不是什么管理家长里短的里正。
早知道,他就不该让永绶做保清的哈哈珠子,也怪现今之人都觉得科举才是正途,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万一出了事,那便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
而科举多好,不用抛头颅洒热血,只需安安稳稳读书,中了举便万事大吉,没中举那便再读,数十年寒窗,一朝鲤跃龙门,听起来可比上战场轻松得多,至少性命无虞。
所以,给保清寻哈哈珠子格外艰难。
有人推荐永绶之时,康熙心中大喜过望,常宁本就是一员猛将,虎父无犬子,永绶除了身体差些,其他定然不错。
于是在校考过永绶之后,便将人指派给了保清,如今想来,还是有几分轻率了。
举荐永绶之人,不正是马氏父亲的好友吗?若说全然没有私情,康熙不信,导致现如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所有的事情只是在一瞬间闪过,康熙看向保成,忽道:“既知不足,为何不上进?”
李礽眯缝了一下眼睛:汗阿玛,你在转移话题!
“我明明已经很厉害了啊。”李礽不服气地反驳道,康熙每次抽背他都能答出来呢,对比胤禔简直妥妥的尖子生了,他还有啥不满的呢。
“你那个字丑得别具一格。”康熙忍不住说道,第一次看到保成的字时,顿时就有一种惊天地泣鬼神感觉,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么活泼可爱的崽是怎么能写出这么丑的字的。
李礽……这能怪他吗?一个习惯硬笔的人突然用毛笔,哪哪都不得劲儿?
每次写大字的时候,他都一种直接“研发铅笔和钢笔”的冲动,阻碍这个冲动是他硬笔字也丑得离奇。
“这样吧,从今日起,你每日加练十个大字。”康熙说道。
不要啊啊啊啊啊!!
李礽内心痛苦哀嚎,他是来拉永绶一把,不是把自己搭进去的啊。
于是,他疯狂地对着自己的盟友惠嫔使眼色,期待着惠嫔能救自己一把,毕竟自己也是为了永绶,为了永绶就是为了胤禔不是吗,他与惠嫔的目标一致,是暂时的盟友。
惠嫔……这孩子莫不是傻的,或者当皇上是个瞎的,圆圆的小眼睛抽成这个样子,皇上都开始憋笑了。
但是,保成却是又在帮她,惠嫔只能忽略皇上一副看戏模样,将已经拐跑的话题重新拉回来,硬着头皮艰涩道:“太子如此聪颖,功课自是不俗,倒是保清让人头疼。”
儿啊,不是为娘不帮你争取,奈何你自己争不了气。
康熙没有接这个话。
“可是大哥有堂哥啊。”李礽小捧哏上线,“只要有堂哥在,大哥的功课刷刷地都会了。”
惠嫔顺着说道:“这倒也是,不过永绶病着,也不知道如何了,若是能知道病情,也好相帮一二,让永绶能够早日回宫。”
李礽继续捧,“对啊,汗阿玛,永绶堂哥是在宫中犯旧疾,咱们得要负责任啊。”
想象一下,和硕恭亲王的嫡长子为了进宫做胤禔的哈哈珠子噶了,这可是政治问题,康熙保准头疼。
这两人何时有了此等默契,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一唱一和,说到底不就是想让自己蹚浑水吗?
“朕知道了。”康熙想斥责保成胡说八道,怎么能诅咒永绶呢,但是又知道保成说得有几分道理。
自己现在骑虎难下,偏生这哈哈珠子是自己决定的,依赖他人才能搞定作业的儿子是自己亲生的,都责怪不得。
左思右想,算了,这口大锅就扣在常宁头上吧,要是他好好管理一下后宅,哪里会这样呢,有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就会了打仗。
但是,自己又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大清需要这样的勇士。
如果永绶能继续给胤禔做哈哈珠子,一切都迎刃而解……罢了,总归是他们爱新觉罗家族的人。
“就按照惠嫔说的,让张太医每五日去诊一次脉。”康熙说道,当然他也会再给保清物色其他的哈哈珠子,左右保成还差一个哈哈珠子,就以此为由头吧。
“妾身多谢皇上。”惠嫔与太子对视一眼后,赶紧谢恩,生怕迟上一会,皇上就把这个恩赐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