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岚嫁给刘学文之后,不能说过得不好,但,大抵人都是不知足的,既然重生这天大的机遇都碰到了,自然会想要比上辈子过得更好。
只是……
刘学文还是跟上辈子一样,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庄稼汉一个,对待妻子说不上多么贴心,但也足够负责任有担当。
因为刻意的经营,这辈子张清岚和婆婆以及妯娌间的关系也还过得去,至少比剑拔弩张的上辈子好得多。
刘家之间的龃龉,是在张清岚怀孕之后。
张清岚这一胎是双胎,胎相不怎么好,需要多多休息。
刘家大嫂原本觉得多了个妯娌,自己要干的家务活儿得减少一半的,但张清岚怀孕需要静养,于是多了个妯娌后,她要干的活反而更多了,对此自然不满。
干活还是小事,庄稼人嘛,吃苦耐劳是刻在骨子里的品质,再多点家务活也能忍。但张清岚怀个孕,日常都要吃好的用好的,本来刘学武被抓之后刘家就没多少钱了,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就她金贵!当谁没怀过娃娃一样!刘家的大孙子大孙女可都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刘家大嫂不仅一次在背后嘀咕,她当初怀孕可没开过小灶,都是大家吃什么她就吃什么的!凭什么张清岚不一样?
张清岚跟大嫂的关系变差是因为这事,和婆婆的矛盾却出现在生产时。
双胞胎很少能足月生产的,张清岚在八个月的时候早产了,在医院生的。当时她还清醒着呢,就听到婆婆再三叮嘱医生——
“保孙子!无论如何一定得保我的孙子!”
虽然所谓“保小弃大”是不可能的事,毕竟法律上产妇是人,还未出生的胎儿并不算自然人,产妇的生命重于胎儿,但婆婆这毫不犹豫的话,还是听得张清岚心寒。
张清岚拼尽全力生下双胞胎,是两个女儿,小小的却哭声嘹亮,显然是身体健康的娃。
但等候在产房外的婆婆一看两个都是不带把的,当即就撇撇嘴,话说得特别难听——
“果然便宜没好货!不要彩礼的女人就是不行,尽生赔钱货!”
张清岚当初不要彩礼,是为了给自己在婆家加分,没想到婆婆当时模样感动得很,翻过脸来却说她是不要彩礼的“便宜货”!
知人知面不知心!晦气!
未来还得靠婆婆照顾月子,张清岚忍了。但在婆婆几次三番克扣给她月子吃的鸡蛋后,张清岚忍不住了。
“分家!必须分家!刘学文,我是喜欢你才嫁给你,不是嫁到你家来被糟蹋的!我一个好好的城里姑娘,要什么样的男人嫁不得?
女儿又怎么样?她们不也是你的女儿吗?学文,你看看你妈是怎么偏心的,大哥家的孩子是宝,你的孩子就是草吗?她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
呜……婆婆是不是只看重大哥,根本就不看重你,才对我们的女儿这样?”
张清岚一番声泪俱下,让刘学文沉默了很久,最终这个老实汉子决定顺从妻子的意愿——分家!
“不管怎么样,我总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受委屈!”
刘学文坚持,刘母见劝不动也没多反对,直接让刘学文夫妻分出去单过了。
除了刘学文,她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分一个儿子出去也好,毕竟张清岚这个儿媳妇和那两个小赔钱货,都是只进不出挣不了工分的拖油瓶。
分家的时候也闹得极不愉快,刘家统共没多少家当,就这还斤斤计较,各个都觉得对方占了自己便宜。
刘家成了村里的笑柄,张清岚身心俱疲。
分家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照顾两个小孩需要花费极多心力,而夫妻俩兜里又特别干净。无钱寸步难行,日子自然过得苦。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清岚听村里人谈论起姚夏,据说她嫁的那个男人家庭特别好,就连姚老汉都沾光享福了,现在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姚夏一胎得男,自己却生了两个女儿,张清岚是真的酸。
别人幸幸福福,自己重生回来却过得比上辈子更苦,这对比怎么不叫人失落?
张清岚不仅失落,还很迷茫?
再一次嫁给刘学文,到底是不是个好选择?是不是挨到高考那时候,通过高考回城更好?这么长的时间用来做准备,早早复习,她总能考上大学吧?未来大学生很值钱,如果能考上大学那是前途光明……
“呕~”
双胞胎此时已经快半岁了,这一日张清岚忽然一阵恶心,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有种预感,去卫生院一看,果然又怀上了。
“你这胎看着不止一个。”老大夫经验充足,一摸脉象便现张清岚怀的胎跟普通孕妇不同,“可能有两个,也可能有三个。你平时注意一点,好好补一补。”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张清岚摸着尚且平坦的肚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喜欢孩子,虽然女儿被叫赔钱货,但她挺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的。现在又怀孕了,还是多胞胎,张清岚对孩子的到来惊喜之余,也在忧虑。
主要还是钱的问题。
张清岚暗暗下了个决定,她得寻个挣钱的法子!
重生女主的事距离姚夏很远,她完全不知情,当然,即便知道了她也不在意这些事。
随着姚安慢慢长大,他性格里像秦湛的那一面,彻底暴露了——太调皮了!
刚学会爬就爱到处钻,一不注意他就得钻进衣柜里,钻进床底下,钻进家里的各个角落。姚老汉一个人都看不住他,好在秦爷爷也退休了,两个老人一起努力,总算把这皮小子看住了。
到会走路的时候,这小子就更皮了,特别爱爬墙爱上树,不让他爬还会大哭大闹,那震耳欲聋的哭叫声,真的比一百只鸭子还吵!
隔代亲的两位老人,对姚安这小子溺爱得很,秦湛虽然严肃一点,但他早出晚归的,姚安这小子白天闹累了晚上早早就睡,秦湛基本没机会见识儿子大吵大闹的一面,自然谈不上管教。
“这小子还是得我来管!”姚夏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