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你不要去骚扰苏木!】
陆辰光很快回复了信息,季明涛心里梗得慌,总觉得很快就会发生点什么,控制不住的手指又敲了几个字:【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发完信息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于是又给苏木打去了电话。
还好,电话接通得很快,苏木的语气听起来也没异常,只说自己回去休息了,晚上陆辰光回家两人还要补作业。
季明涛也就没有啰嗦,毕竟发生了这么离奇的案子,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他招来辖区刑警队长,吩咐道:“小郑,等现场勘查完毕之后,跟我去张亦剑家走一趟。”
“收到!季局长!我马上安排人手!”小郑新官上任,正愁没大案子破。
季明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别想得那么简单。今晚……估计是个不眠夜了。”
苏木跟季明涛通完电话之后,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此时,他浑身上下有种血脉贲张的感觉。
他没有欺骗季明涛,血姬确实不是他有意藏起来的,这朵世间独一无二的花凋谢在了他的掌心,渗透进了他的皮肉,融入了他的血脉,与他合二为一。
脑子里,师父正在呼唤他。
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就像曾经那些年,用充满信任的缓慢而持重的语气唤着他。
这声音有着穿透一切的魔力,从脑子里一直传到心里,令苏木热血沸腾,坐立难安。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第一次炼出本命符的时刻,那是属于一个少年修行者的荣耀时刻。随着年岁增长,历尽千帆,修为到了一个至高境界,再往上突破变得不再那么容易,心境也随着变得平和,不再有初次破境时的激动。
现在,必须去做点什么。苏木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唤。他的血液在沸腾,念力勃发,心潮澎湃。
无形的力量正在引导他去往一个地方,他本能地对司机说出准确地址,完全陌生的路程也仿佛曾经走过无数遍,目光所及之处,历历在目。
他来到了一栋半山别墅门前,一路畅通无阻,就仿佛谁都没有看见他。
大门明明上了锁,却轻轻一推便开了。
“你很守时。”
张亦剑身着浅灰色道袍,早已等候在庭院里,阴暗的天色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肃穆,风卷起落叶吹到了他的脚边,掀动着他的衣角。他看起来早已不是初见时的绅士模样,倒像个隐居的道人。
张亦剑本就是个道士,苏木心想,这人不过是回归了本原,活成了最初的自己。
此时,张亦剑眼里对他不再有敌意或是挑衅,眼神甚是平和,甚至还有那么点放空一切的姿态。
苏木以符师的感知力判断,过了今夜,张亦剑将失去拥有的一切,永远消失在大众视野。所以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吗?你……还有师父,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苏木与张亦剑四目相对,压在心底的疑问还是得不到解答。
“你一定要问我,我只能告诉你,为民除害吧。”
张亦剑朝着主宅的前厅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师父已经等候多时了,你不如自己去问问他。”
苏木也不多言,跟着张亦剑往里走。
别墅的主宅十分宽敞,走进客厅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姬独有的芳香,穿过客厅,走过一个连廊,一道木门自动打开,仿佛感知到贵客的来临。
门外的景象令苏木驻足,一丝惊讶流露在眉梢,轻叹了一声:“你竟把道观给搬进家里来了。张亦剑,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说是道观,但装潢和布局复刻了镜空门的藏剑阁,也就是师尊闭关修炼的禁室,就连苏木也极少踏足。
“这有什么难的,给足我时间,我可以帮师尊重修宗门。”
张亦剑的自信浮现在嘴角的笑容里,他望着前方纱幔垂帘之处,对苏木说:“你进去吧,我守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的。”
苏木冲他微微颔首,放轻脚步走上前,隔着一道似有似无的薄纱垂帘,某人的身影依稀可见。
“进来吧。”
是清亮的少年音。
这声音对苏木而言是陌生的,但他知道这出自谁人之口。
掀开帘子之后,苏木走到了少年柳鹤的面前,两人隔着一张茶桌,近距离地互相凝视着对方。
血姬摆放在茶桌的一角,有一朵已经被摘了,但并不影响它那极富攻击性的艳丽。
柳鹤盘腿而坐,没有说话,眼底的青色显示他精神状态并不是太好。他往两个杯子倒满茶水,其中一杯放在了苏木面前,动作十分娴熟,就像两人已经这样相处过无数的年月。
那些年,苏木喜欢呆在师父的藏书室里看书练字,师父也不太管他,就坐在一旁喝茶,有时干脆打起了瞌睡。
眼前的人换了一副全新的模样,但苏木一点也不觉得陌生。
“师父,您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既然大家都不陌生,苏木也没觉得不自在,这些日子跟着陆辰光把脸皮也练得厚了。他喝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书随意翻看了几页,竟然是一本娱乐杂志,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有闲心。
“那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柳鹤道。
苏木环视四周,目光敏锐而机警,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您为什么要利用十五师弟布下摄魂阵?为什么要用五行术杀死那五个人?还有……”
他拿手指轻轻点了点包围着两人的符阵,“没记错的话,这是配合七日诀的符阵吧?恕我斗敢问一句,您让我置身于符阵的阵眼,是打算把我献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