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午那会儿,在大门口叫得满学校都?听见了!”
“他是谁啊?”
男孩子们挺身而出,拍拍胸脯。
“你别去!我们保护你!”
“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办公室里,体育老师走?出来,先把孩子驱散了,回头尴尬地看着她,“回来了啊,祝老师……”
祝今夏:“他人呢,走?了?”
“没。校长宿舍里呢。”火棍讪讪道,“我们说?你出去了,他偏不信,在门口闹腾半天。校长就把他带回去了……”
话?没说?完,祝今夏已经?朝教?师宿舍大步走?去。
外间是太阳落山后渐渐凉爽的风,晚霞温柔地融化?,将操场变成了橘子冻。楼道里却?没有光,乍一进去,阴冷从?四面袭来。
她机械地步上台阶,停在三楼的铁门外。
门是虚掩的,时序身为?校长,无时无刻没有人找,他便不再关门,方便大家进出。
说?是校长宿舍,其实也等同于半个办公室了。
祝今夏深吸一口气?,还没抬手,门忽然从?里面被拉开。她猝不及防对上时序的眼睛,它们一如既往的漆黑透亮。而他站在门后,似乎早就捕捉到她的脚步声,表情很是寻常。
“回来了?”
语气?就跟每日下课,她抱着教?材回来吃饭时一样。
祝今夏慢了半拍,侧头看向窗边。
那里多了个人。
卫城穿着她买的衣服,她买的裤子,要不是瘦的太厉害,昔日合身的衣服空荡荡挂在身上,一切都?和从?前?别无二致。
他怎么……
祝今夏张了张嘴,不敢相信他居然瘦成这样,脸颊上几乎挂不住肉。
从?校门外积攒而来的怨与怒,在看见他的这一刻忽然间冻住,无从?泄。
相处八年,他们太过熟悉彼此。
可眼前?的卫城却?令她陌生。
时序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
“你们聊,我下去看看学生。”
他从?她身旁擦过,把门带上,门完全合上之前?,他又回过头来。
“有事叫我,我就在楼下。”
——
卫城在窗边,半边身影都?染上了夕阳的红。祝今夏自打进门就没挪动?过,手里还拎着那只塑料袋。
两人在屋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时序的宿舍位置极好,站在窗口能将大半个校园尽收眼底,也因此,自打祝今夏出现在校门口,卫城就知道了。
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脏不受控地收紧,像草叶被碰触后蜷缩起来。
等在这里的每分每秒,他都?饱受煎熬,怒气?不可遏制地增长,理智几乎冲破天灵盖。尤其是看见这所破败的学校,蛛网遍布的楼道,还有这间号称是校长宿舍,却?到处是渗水痕迹、黄逼仄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