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领着二人进了会客的堂屋,将上来奉茶的家仆赶了出去,亲自给贺枕书倒茶。
“听我爹说,安远县的张老板被抓了,还是因为你家的事。”他给二人都斟了茶,才去主位坐下,愤愤道,“我就知道那个姓张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他陷害!”
贺枕书抬眼看向他。
徐承志与他对视,眨了眨眼:“怎、怎么了?”
“你真的相信,事情是张老板干的?”贺枕书道。
徐承志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是吗?可是县衙那边……”
这个案子县衙尚未公开审理,就算在安远县,也没有太多人知道实情。但徐家毕竟是书商,同行间小道消息传得快,所以知晓得更早一些。
贺枕书叹了口气:“那你知道,县衙为什么忽然开始调查这桩案子吗?”
徐承志摇摇头。
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保密的必要。贺枕书将县令来请裴长临去兴修水坝,裴长临顺势威胁,要求对方重申旧案的事如实告诉了徐承志。
“我当初调查了那么久,都没能抓到张老板任何把柄,他们不到半个月就查出来了。”贺枕书冷笑一声,“如今这样,是该说县衙的办事效率高呢,还是他们两年前的确玩忽职守?”
徐承志沉默下来。
他不是傻子,听贺枕书说完前因后果,自然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
事实上,只要知晓了内情的人,都能察觉到这件事是不对劲的。
可就像当初贺家的案子那样,明眼人都能看出贺老板是被人陷害,县衙依旧视若无睹。
在这种事情上,官府向来掌握着所有话语权。
徐承志默然片刻,低声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了一些新的线索,当初我爹被诬陷,与县衙的人脱不开干系。”贺枕书道,“但是,我需要更多证据。”
贺枕书已经根据双福的证词写好了状书,打算状告贾师爷。
可就如他爹当初会放弃伸冤一样,仅凭双福一人的证词,其实很难给对方定罪。
而且,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何对方要费尽心思诬陷他爹。
他爹从不与人结仇,他一介普通书商,与县衙的师爷又能有什么仇怨?
徐伯伯与他爹是多年至交,据他所知,他们之间常年有书信往来。如果他爹当真遇到过什么难处,或是知晓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说不定会与徐伯伯提起。
“和官府有关?”徐承志蹙了眉,“你确定吗?”
“嗯。”贺枕书点点头,问他,“你知道什么吗?”
“我……”徐承志有些犹豫。
贺枕书与裴长临对视一眼,正色道:“承志,我一直相信你与徐伯伯,当初会将双福托付给你,也是因为信得过你们。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请你如实告诉我。”
“我爹确实和我说过一些事,但……”
徐承志支支吾吾,仍然犹豫不决。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还是我来说吧。”
徐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