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许多年,午夜梦回之际,郢停都会常常想起这句话,
无关所有,只是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他一人像是魂魄一样游离在这世间,受过的苦难从不与人言,没有人会在乎这些,他们只巴不得你更惨一些,拿你的遭遇茶余饭后当笑话,当谈资,
所以郢停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些了。
心软和善意都该被舍去。
这是第一次,有人挡在他面前,对他说,
“我的伴生蛊,给了你,别人就没有了。”
他已不是幼儿,已不会轻易对人放下戒备,碰上这种两块糖块分你一块的把戏也只会嗤笑一声,可对方是她,这样的看着他,眼睛水灵灵的,漂亮的不像话,还说这样让他心动的话,
叫他怎么办。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18dz
心脏在发热,跳动的剧烈,郢停忽地觉得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能感受到皮肉的温度,感受心跳剧烈而带来的心慌缺氧,情与欲交织,
性器插在少女温暖紧致的穴道中,激动地跳动,他却不觉,俯身落下的吻零零碎碎地落在唇角脸颊,夹杂着他滚烫的呼吸,还有他波动的心绪,
“我相信,我们是有羁绊的。”
不是因为同心蛊,而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是命运,将他们相连。
若是以前,别人和他谈命运,郢停定会嗤之以鼻,但如今,他倒愿了,这东西,就像是感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若是心中有了期盼之人,喜爱之事,自然是愿意这条道路更顺遂些,便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希望,而生出的这一缕希望,就是命运。
黎明初升,熹微时分,外界却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墨蓝色的天,昏昏暗暗的,像是汹涌的海,里头藏着什么即将破晓而出的存在,直至那一缕阳光照耀大地,万物哗然,
床内的二人丝毫不受影响,一方床帏好似把他们隔离于世界之外,万物寂静,只有他们,他们在这里抵死缠绵,直至死亡到来。
郢停不出意料就是这么想着的,他支着手,就这样打量着怀中的少女,他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看她,从一开始,在她看得见的时候,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都是停留在她身上的。
少女只露出一个脑袋,其他的地方都埋在被子里,无论是哪个地方,他都熟悉的不像话,无论是暗里赤裸的身躯,还是露出的红唇,
无泱睡着的时候,面颊微微鼓起,粉粉的,生出一圈晕色,瞧着就叫人想去揉一揉捏一捏,眉眼间透着疲倦,红唇微微张开,吐出均匀的呼吸,
这画面是极其生动的,人在睡着的时候很多动作都是无意识的,因此郢停更喜欢去观察她睡着的时候——虽没在说话,但眉眼依旧灵动,看着很乖,哪哪都可爱。
她遭魂蛊反噬,又失了精血,近来是要嗜睡些,可这时门口传来风铃的响动,扰了室内的一片清净,
青年抬眼,眼底笑意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薄凉,他起身的动作极轻巧,并未惊到熟睡的少女,而他只披了一件外袍就走去了院子,
外面此时已是天光大亮,站在院外的小厮见着房内走出的青年——他与昨日见时有些不同,眼尾半挑着,神色淡淡的,像一只餍足的野兽,长发全披散在身后,身上只懒散披了一件外袍,领口大敞着,线条流畅优美,像身体里住着一头不知何时会暴起攻击猛兽,叫人觉得有种攻击性,紧实的皮肤上全是红痕,有抓痕,也有咬痕,可见状况之激烈,
小厮不敢再看,只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暗自吞了吞口水,心道这人还真是人靠衣装,穿着衣服觉得虚伪薄凉,脱了衣服却是一身压迫感。
眼见着青年已走到了面前,小厮才连忙殷勤笑道,
“公子好,我是昨日给小姐送银器的蒋三啊。”
郢停只“嗯”了一声,也没给他开门的架势,一派淡漠,叫人看的心慌,蒋三便试探着出声,
“······昨日的那位小姐可在?”
果然,提及无泱,青年终于看了他一眼,神色上还是有些怠懒,眼睛却锐利十分,
“她还没醒,和我说就可以了。”
蒋三不由自主地往天上看了看,就要日上三竿,还没醒·····果真战况激烈。
他又咽了口唾沫,但也不敢露出什么想法,这位爷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占有欲强的吓人,他只替那位小娘子默哀,她那娇小身躯,怕是承受不住这位爷的雨露的。
但这些和他是没什么关系的,蒋三只谄媚笑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隔着木门递给郢停,
“我昨日回去又翻找了一番,这些是和昨日的银器一同发现的,见小姐喜欢,想着把这些也送给小姐,便特地给二位送过来了。”
郢停视线落在那个木匣子上,眸色深了些,他记得昨日无泱与他提过这些东西有问题,正要伸手去接,身后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吱呀”的一声,伴随着少女微哑的嗓音,
“郢停?”
无泱起来了,身上只随意套了一件淡粉色的纱裙,外面披了件披帛,款款而来的模样,像是不染纤尘的精灵,
走近了些,才注意到门前还有一个人,她讶异道,
“是你?”
蒋三见少女出来,才算得上是松了口气,笑容激动许多,
“小姐好。”
“你这是拿的什么?”
蒋三便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郢停的视线只一直停在她身上,有意无意地挡在二人之间,伸手将少女瓷白皮肤上的那些暧昧红痕都给挡住,
看他这人真是小气,只叫人模模糊糊瞧一眼,知道人是他的,其他更多的却是不许再看了。
无泱也没管他,只是眨巴眨巴眼,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蒋三,
“不过···你为什么不进来?”
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