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可羨說的是駑機,阿勒看著船左右側舷足足一人高的巨大床弩,緩緩問出:「弩機?」
飛鷗船原身是漁船,頭尖肚寬,船型流暢,這會兒已經看不出半點漁船的樣子,除開弩機,還有兩排鉤索架,置放竹鉤、犁須鏢、弓箭,連船艙都給拆了半間,堆放酒桶和石塊。
簡直是個金戈鐵臂的海上殺器。
這是奔著把家裡的天捅個窟窿去的!
「哥舒,過來。」
阿勒還在思索怎麼把孩子往友善和諧的方向引導,是不是要尋摸個老先生,用仁義禮智信好生澆灌一番,衣袖就一緊,龍可羨又拽著他往甲板前去。
接連的雨天把穹頂洗得發亮,飽滿純粹的瓦藍,日光燙得海面片片金鱗,不見半片雲絮,疊帆吃著風,船隻從金鱗中破開水道,繞著白崖緩行。
阿勒往後搭著手臂,看龍可羨麻溜地踩上一架九發連弩,把需要三四個大漢拉動的弩弦撥得跟棉線似的,弩弦卡進勾心,在繃緊時發出滯澀渾凝的聲響。
旁邊船匠往後退,把甲板留給兩人。
阿勒發上,臂上落著陽光,還是一副仗著好皮囊吊兒郎當的不羈樣,很懶,很招人。
可眼神過分專注,他看龍可羨活動著手腕,袖子往下滑,露出一截細白腕骨,在動作中半露的手臂線條同樣很漂亮,纖韌,蘊含力道。
「砰!」
「砰砰砰!」
弩箭飛射而出,扎在崖壁上,濺出了碎石。
「看見嗎?」龍可羨指著崖壁問他,她鮮少這麼激動,臉頰紅通通。
「一弩九發,連距離都分毫不差。」
龍可羨喜滋滋地笑,她得意時,並不完全釋出情緒,而是彎點唇,先看阿勒,見阿勒目不轉睛盯著她,眼裡的得意勁兒才急急飛出來,大聲說:「海寇、水匪、狩獵者,一支箭一串頭。」
「?」阿勒脖頸發涼,半晌不知道怎麼應,最後揉了把龍可羨發頂,「有志氣是好事。」
這怎麼回事,此前的艷冊畫的是南北雙王金風玉露,你儂我儂,她是半點兒沒當真,豪言壯語都立到他頭頂去了。
阿勒屈指扣著船舷,開始想歪招。
***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日頭一口氣爬過半邊天穹,而後像是脫了力,又紅又圓地往下垂落,舉目都是熱烈的橙紅色。
龍可羨給阿勒展示了船上所有武器。
余蔚半道上過船,見少君那興奮勁兒,連帶著看阿勒的眼神都不對了,從「頗有手段」到「狐媚惑主」只要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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