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大风刮过,门外白杨树的树叶都已掉落,光秃的枝丫摇摇晃晃,路款冬从医院出来,肩头染上一片雪花,紧接着又有形态不一的雪花落到他衣襟,久久不化。
路款冬怔在原地,低头看见脚底的深印,才意识到,下雪了。
上次与桑非梦一别,再相见时她就变了副嘴脸,那场争执变成了路款冬单方面的“不孝”,得知养父危在旦夕,藏不住心思但路款冬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公司上下也没多少人信。
但那两天路款冬陪在余迢身边,没在路庭和身边出现,非议便慢慢产生了。
毕竟人心瞬变,上一秒说爱你的人此刻就说恨你,亲情也是如此。
这两天确定余迢已经放弃抵抗,没有逃跑的心思,路款冬绷紧的弦才稍稍松懈,在韩郁影的劝说下去了医院。
“少爷,不回去吗?”随行的佣人从车上拿伞,帮他把雪都挡住,“这几天夫人的脚有些肿,中午打第二针的时候还晕过去了,也不吃饭,不喝水。”
“梦里喊的名字。。。还是任安晗。”
佣人小心翼翼地汇报,时不时瞥一眼路款冬的反应但他只是一直盯着袖扣的雪花,淡淡“嗯”了声。
那晚过后,余迢变得冷漠,不再对路款冬有任何好脸色。
路款冬知道,他已经失去在余迢这因任安晗而得到的示好。
“晕了就晕了,”路款冬没退让,“继续按照这个频率,不能减少,手术安排的时间也不改。”
等他变成omega,路款冬不信余迢还能忍着,仅仅是现在,释放出一点信息素余迢都已陷入被动。
佣人咬了下腮帮子,叹了口气:“是。对了,楚先生说,调查到高中欺负夫人的那一群人是谁,已经整理好给您了。”
“嗯,”路款冬收起晦暗不明的眼底情绪,随后又说,“晚上那针催剂我来打,让买的东西都买来了?”路款冬问。
“放在少爷房间的床头柜了,也问过韩少爷,说这个时候是可以的,但不能太急躁,只需要稍微满足一下分化期的beta就好。”
路款冬点点头:“知道了。”
到家后,余迢还昏睡着,路款冬从厨房端来一盘小食,突然想到之前,余迢胃口大开,没一会就把他准备的东西吃完了,那时候好像是说很喜欢吃蛋挞,所以这次也有。
放在桌上,路款冬去探了下余迢的额头有点低烧,打针的日子余迢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次两次就算了,每晚抱着他的身体都滚烫的要命。
路款冬去指责佣人为什么没现异常,得到的答案是,余迢白天看上去真的和平常无异,体温计测出来的也都是正常范围之内。
那就是只在路款冬这脆弱,他心想,余迢就是这样故意的,想让他心软。
路款冬看了眼他光秃秃的脚踝,犹豫片刻,又去把脚铐装上了。
余迢熟睡的时候他会解开,再不济也会塞点棉花,否则那么紧的脚铐,就不止磨红这么简单了。
晦暗的光线间,路款冬看到余迢的眼睫轻轻抖动了下,在床尾那端看了他一会,确定余迢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扣好脚铐后,路款冬忽然微躬身体,指腹抚过他微红的脚腕,慢慢往上。
手背紧贴着裤脚,游离于小月退肚,裤腿被牵扯的动作慢慢变得褶皱。一直堆到膝盖,路款冬指尖才离开。
而后又把手放在腰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下,胳膊、肩膀,最后是侧脸。
他知道余迢醒了,但还是轻拍拍脸颊,许久没说话,嗓音带哑:“起来打针。”
余迢仍然闭着眼,一个人知道对方装睡不醒,另一个人也明白对方看穿自己。
他不理人,路款冬也不会再继续说什么只会故意把撕药水包装的声音弄得很响。
余迢感觉塑料的挤压声在他耳膜里不断膨胀,恐惧如墨置入水中,在心里蔓延开来,他屏气,睁开眼。
“醒了,”没有得逞的表情,路款冬很自然地朝桌边抬抬下巴,“先吃点东西。”
慢慢撑坐起来,脚链碰撞的声音哐当哐当,余迢屈起腿,掌心揉揉脚踝,摇头说自己吃不下。
这段时间他的食欲消退了很多,但平时多少会吃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路款冬来了就一点也不想吃了,连水也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