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也走过来,催促道:“是啊,项目组聚餐,我们导演怎么能不去?小愿快点收拾东西……”
盛愿摘掉一半耳机,倦倦的抬眸望她,兴致恹恹的说:“我就不去了,审完这集之后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向笙绕到办公桌后,抬指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还好,不是很热。”
“可能昨晚没睡好吧。”盛愿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我感觉也是,你今天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向笙略有遗憾,“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赶紧忙完,早点回家。”
“好,拜拜”
目送同事们兴高采烈出门嗨皮,盛愿默默收回视线,目光落回电脑屏幕,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鼠标,反复拉动进度条。
这段音频他已经听了好几遍,快把整集的台词都背了下来,如此浪费宝贵下班时间的行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手机倒扣在桌子上,透明壳后夹着一张咬咬的照片。
盛愿将手机翻过来,漫无目的地划掉几条软件通知,又把手机反扣回去。
怕他突然打电话,又怕他不打电话……
脑子里仿佛有两股纠缠的力量在不断撕扯,僵持不下,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
盛愿不堪忍受的把脸埋起来,感觉自己还真是好拿捏。
以前寄住在壹号公馆的时候,牧霄夺的一举一动都能牵连他的神经,影响他的情绪自如收放。
即便两年过去,物是人非,他依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被这股不知名的慌乱挟裹,一整天心神不宁。
甚至罕见的在工作上出现了失误,虽然只是些细枝末节的小错误,可放在他身上简直是闻所未闻。
昨晚,他们的情绪都有些失控。
那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兴许牧霄夺自己都没放在心上,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走的时候又那么潇洒,没准睡醒一觉就能把这茬全部忘掉。
唯独他一人兵荒马乱、辗转反侧,快把墙皮抠漏。
真是没出息啊盛小愿……
“嗡”
手机蓦然一阵震动,盛愿上了条似的蹭地挺起背,翻开手机一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直直闯进眼底,眼见他整个人开始慌张起来,心脏怦怦乱跳。
他的手里像捧个烫手山芋似的,接又不敢接、挂又不敢挂,接得太急显得自己一整天都在等这通电话,接的太慢又怕对面等不及挂断……
情窦初开的年轻人,胸臆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拧巴。
盛愿原地打坐,徒劳的做了几次深呼吸,竭力平复紊乱的心跳,才堪堪在挂断前接通电话
“……喂?舅、舅舅?”
声线颤颤巍巍,刚开口就露怯。
听筒的另一端短暂陷入沉默,似乎是对这声不伦不类的称呼感到迟疑。
这大概是盛愿的习惯使然,牧霄夺没有刻意纠正,总比礼貌疏离的一声“先生”亲近。
良久,牧霄夺开口,声音低若耳语,“再不回家,狗要饿死了。”
盛愿朝窗口的天色望了一眼,浓郁的夜漫浸那双浅淡的眸,眼波流转,“晚两三个小时而已,咬咬可以忍的……”
“你觉得,只有它在等你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