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滴水不漏的伪装轻易就被舅舅戳穿了,可是明明刚才大哥一直到离开前都没现他装睡。
盛愿装不下去,皱皱鼻子,不情不愿的睁开眼,轻轻唤一声“舅舅”。
“嗯,好几天没搭理舅舅,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
牧霄夺上下打量他清瘦的脸蛋和日渐宽容的病号服,“瘦成什么样了,出院之后得让厨师变着花样给你做菜,赶紧养回来。”
一副关怀备至的老父亲语气,恨不得把肉直接捣进他嘴里。
这话盛愿没应,他好像在暗自纠结什么事,咬着唇瓣不肯说话。
牧霄夺倒也不催他,瞧他唇干,起身去沏蜂蜜水。
天人交战许久,盛愿才温温吞吞的开口:“……舅舅。”
温声软语的,像小猫爪在挠,勾了根若有若无的丝。
“在呢。”牧霄夺答。
他回身,把蜂蜜水晾在床头柜,好整以暇的等待小朋友的下文。
盛愿不敢看他,低头绞着手指,期期艾艾的:“我、我好看吗?”
第22章
话音刚一脱出口,盛愿立刻便后悔了。
明明上一秒还迫切的想寻找一个安慰,即便是随口的敷衍,可现在他却又不想听到舅舅的任何回答了。
他的心思是如此的瞬息万变,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盛愿讨厌自己这幅敏感善变的模样,和处变不惊的舅舅相比,格局高下立判,他简直太小家子气。
于是,他抬起手,想摘掉助听器,这是他一贯善用的掩耳盗铃的方法。
牧霄夺察觉到他逃避的举动,立刻快步上前,半点不温柔的制止他的动作。
他动作粗糙,微凉的骨节没有避开手背上的针眼,牵扯出绵绵的细痛。
盛愿下意识抬眼,唐突的撞进牧霄夺的眸中,黑得他心惊。
牧霄夺另一手撑着床沿,稍稍折身,那道从头顶洒下的高大阴影裹着盛愿单薄的身子,像一座炽热的山压了过来。
盛愿霎时脸涨得通红,全身血液喷张涌上脸颊,羞赧、慌乱各种情绪争先恐后。
在这种近到一定程度的距离中,他闻到牧霄夺熨帖的衬衣上绕着浅淡的烟草香,令他的领口也缠上了这股味道。
盛愿感受到,牧霄夺视线所过之处,像被午后的阳光灼烧过一样。
他捱不住。
盛愿在心里擅自唤了他的名字。
至少这一刻,他没办法违心的把他继续当做自己舅舅,没办法忽视心底疯狂叫嚣的渴望。
眼前的人,是完美击中他对伴侣所有幻想的成熟男性,他承载着自己欲望的顶点,以及那些朝思暮想和无时无刻。
如果允许这一刻的不计后果,会怎样。
牧霄夺低着眸,追着他躲闪的眼,语气并不镇定:“这话,你还问过别人吗?”
他问的意味不明,颇为古怪,待到察觉不妥,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