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开视线,看向顾执,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顾执,你房间还有没有处理伤口的绷带和碘酒”
“还有一些放在衣柜最底下那一格。”
沈莺闻言,就朝他的房间快步走去。
“唔”蒋不复头痛欲裂,想按一按太阳穴,才觉整个人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这男人这个时候竟还有心情笑,他说“小野猫挠起人来还挺疼的,”随后他看向坐在沙上的顾执,沉声道“我果真没有看走眼。”
顾执褪去那层善弱的皮,掀开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开始闭上眼睛,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蒋不复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你刚才明明有机会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
少年没有理,蒋不复自言自语道“我没看错的话,你那把刀是冲着我的脖子来的,眼里的杀意也不是作假。你明明起了杀心,怎么最后改了方向”
蒋不复看着少女拿着个小药箱,正从房间里走出来,表情霎时变得一言难尽,“你该不会,是为了让她心疼你,才这么做的”
少年挣开了眼,歪着头,模样无辜又迷茫,“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听不懂”
蒋不复没有错过少年那抹嘲弄的笑,下了定语,“真是个疯子。”
少年只是道“别动阿莺。”
蒋不复看着少年额上被他砸出来的血洞,以及垂在沙上扭曲的手,光是看着就疼。
少年却分外平静,对此时遭受的疼痛无动于衷,对他不敢有一丝轻视。
蒋家这些年虽然洗白了,但是历史遗留问题还是在,蒋不复也在刀口上生活过一段日子,与穷凶极恶之徒打过交道。
那些极恶之人,都有那么一股子邪性,性格有乖张的,也有伪装的与常人无异的。
他们自有一套行事准则,大多与世俗相悖,没有善恶观,半点不会觉得自己走的路是错的,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而没有眼色阻拦他们的人,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无论那时候的他们有多弱小。
他从顾执的那双浸了血色眼睛,窥出了一二。
这少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把自己的身体安危放在心里,却可以为那个少女拼命。
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身体作为一种工具,只是为了博那么一点同情。
他闭上眼睛,不再管这少年的事。
他还要留着这条命,把那些背叛者给处理了,不能折在这里。
沈莺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替顾执消毒着额上的伤口,看着顾执什么也不说,沉默地忍受着疼痛,而那握紧的手泄露了他并没有表现的那般轻松无事。
“要不要缓一缓”
顾执笑着摇了摇头,反过来安抚着沈莺,“阿莺,不疼的,我已经习惯了。”
疼痛这东西,怎么可能习惯得了。
她在心中轻叹,顾执啊,真的是太好了。
明明是她间接造成的伤害,他不怨不恨,还照顾着自己的情绪。
他之前也过得太苦了,别人对他有一点好,他就要千百倍回报,她有些承受不起。
她对他,抱着些愧疚。
少年敏感地察觉到了少女情绪的低落,开口道“阿莺,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他嘴角荡开一抹愉悦的笑,“我反而很高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恰好在你身边。”
沈莺动容,少年没什么血色的脸上,那双眸子亮的惊人,仿若藏着灿烂流星,裹挟着一颗火烫的赤子之心。
一时之间,沈莺竟然有些不敢看他,对他的愧疚更甚。
顾执完全是无妄之灾,这灾恰是她引来的,他却凭着一腔孤勇,愿意为她拼命,有些傻,又让人动容。
沈莺还有许多事要做,原本打算安置好顾执后,就不再过多关注插手他的生活。
而现在,她再无法对他不闻不问不管,她已经把顾执当做了自己的责任,
她不值得,但他值得。
沈莺低着头,声音隐含愧疚,轻声地说“对不起。”
蒋不复听了全程,不由扯了扯嘴角,暗骂了一句,心机吊。
这样优秀的演技,不去演戏真的是可惜了。
又看少女小心翼翼给少年上药的模样,哪有对自己时的粗手粗脚,刚才分明就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一个个演技都挺好,蒋不复心情有那么一点复杂。
上完药,沈莺拆开纱布,正要往顾执头上缠,门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沈莺放下了纱布,“应该是老郭来接我了,我去开个门。”
安静了许久的蒋不复在此时出声,“也有可能是在找我的。”
沈莺脚步一顿,脸上多了一丝凝重,“我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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