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小鹿是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朱景玄给她挖的坑吧。
医生又催促道:“抓紧时间,你们能等,他不能等。”
小鹿没有吭声,两只手攥成了紧紧的拳头。
“小鹿,这件事跟你无关,你不要管。”
周楚承清楚小鹿的脾气,他赶忙提醒。
很快,朱晨阳从里面推出来,他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入院手续办好了。
念恩早就睡着了,这会儿蜷缩在沙上,睡得更香。
小鹿站在窗前,一脸的平静。
快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一见面,那个人不是来弥补父爱,而是要索取她的骨髓,甚至,是以这样不光彩的一种方式。
如果按照她之前的作风,她绝对会选择置之不理。
不被绑架,才不被伤害。
可,朱晨阳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弟弟,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
“小鹿,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
周楚承担忧地说道。
他希望小鹿能够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可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希望小鹿能够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可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小鹿长舒了一口气,“他是我弟弟,你回去吧,念恩困了,把她送回家吧。”
周楚承的目光朝沙上熟睡的念恩扫了一眼,“他是你弟弟,可是,你跟他并没有多少交集。他的病是他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他的父母的事情,寻找骨髓,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他们如果爱这个儿子,应该是积极地为他寻找骨髓,而不是将他丢在这里,以这样下作的方式威胁自己的女儿。”
“我不是他的女儿。”
小鹿纠正道。
她只觉得心里像是压着千斤重。
被人算计后,她不是心里并没有愤怒,只是无尽的悲哀。
“既然你不是他女儿,更没有义务去冒这个险,他们不配。”
周楚承的话说得有点重。
“可他是我的弟弟,三少,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妈跟他的恩怨,我跟他的情分,这些都与他无关。我妈的不幸,我的不幸,都不是他造成的。我承认,第一次知道他存在时,我对他有怨气,可是,当我看到他活得那么不容易,这么年轻却被病魔折磨时,我很心疼。”
其实,那一刻,周楚承已经知道,小鹿做了决定。
他深呼吸一口气,“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必须朱景玄表态。”
“哥,帮我找个人。”
周楚承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就拨打给了周津安。
“有话快说,我跟你嫂子在看电影。”
电话那头,周津安的声音压得很低。
“朱景玄,我需要立刻找到他。”
“什么人?”
“小鹿的生父。”
周楚承说完,电话那端没有说话,很快就挂断了。
在榕城找个人,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尤其是周津安。
所以,不到二十分钟,朱景玄的电话就给周楚承拨打了过来。
“三少,听说您找我,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事儿,一直在忙,所以没有接到您的来电。”
朱景玄腆着脸,在电话那头找着一堆拙劣的借口。
周楚承可没有耐心听他编故事。
“半个小时之内,如果赶不到医院,我让你的公司在榕城消失。”
只这一句话,杀伤力十足。
朱景玄声音颤抖着,应声道:“好,我马上到。”
窗前,小鹿跟周楚承都那么长身而立,谁也没有说话。
病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凌乱,仓促。
很快,房门从外推开,朱景玄跟余玲玲一脸慌张地出现在病房里。
“阳阳,阳阳,你这是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