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酒馆就这样奇异的在感知中安静下来,就像是被调慢了时间,声音从出到相互碰撞变得肉眼可见,拖着长长的尾迹按着既定的轨道一步一步向着目标靠近。
过了不知多久,身体的重量渐渐感受不到,仿佛在腾空一般,我看到地面的砖块不断扭曲着形状,在视野里来回变换。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细语,那是我的名字。
是谁在叫我?我想抬头,力气却被抽干,四肢不着地一样软绵绵的。
“不要动。”只来得及听见这一句我便阖上眼皮不知后续。
……
再有力气时,我睁眼便看到自己正躺在卧室,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床前的小柜放着一杯热水还冒着腾腾热气。
这时候我听见客厅传来响动,就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一个人在沙上坐着,手边正翻着一本书。见我走来,撂下书看着我说:“可有不适?”
我认出来人是书启,坐在他旁边回应道:“基本无碍,甚至不知道自己喝醉了。”
“你在那里和朋友玩?里面有个人倒是关心了你几句。”
“也不算,只是刚刚碰到。”
“有趣。”他对此没有意外,反而从沙后面拿出一瓶酒,又找出一个杯子自顾自倒上一杯。
“就这么喝?”我挑了挑眉有点惊讶。
“就这么喝。”他先是晃了晃随后大口灌进胃里:“本就是去喝的,看你醉了就捎了一瓶把你带回来的。”
“谢谢。”我只能这么说,他绝对是个非常绅士的人:“可是心里不痛快?”
“正是不痛快,所以忍不住想喝点。”又倒上一杯,他这次端在手里没有同上一杯一样一饮而尽。
“和那个白毛摇滚风小哥?”
他闻言难得噗嗤一笑,看了我好一会才止住笑意:“瞧你,形容的还算具体。”
“实在只记住这些。”
“是的。”书启这样说着,似乎有些难为情说和他正在交往。我不意外,猜也猜得到。
“不会厌恶?”他问着:“这可是不多见又不多被承认的事呢。”
“没有的事。”我说:“起码我是这样认认真真觉得。坦率的讲,这样的事只是从生下来便注定了的,不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如你一般大有人在。”
“可是心里真实的想法?”
“真得不能再真。”
“有多真?”
我思索一会,“倒也说不出,没来由的想不到形容词。”
“那就同你此刻脑袋空空一样真。”
“好。”我肯定这句。
“宗筱。”
“嗯?”
“他的名字。”末了他这才补充:“觉得如何。”
“好名字。”
“除此以外。”
“前卫,打扮得也酷,脸也长得标致。”我想着白毛的样子比划着。
“他身边的朋友也是这么认为。”他停顿一下:“不过相处总不能看这个。”
“那是那是。”
此刻天未明,房间里有点子闷热,走过去打开窗户,夜风趁势凑了过来,将房间里的酒精味道卷得一干二净。
书启不再开口,似乎有些疲惫,直愣愣盯着杯子默默出神。
“累了可是?”我问道,顺便在他面前放上一杯热水:“喝点水会舒服点。像你这么喝,再强壮的人都不会好受,让胃暖暖吧,好歹它也是每天都在工作,现在还在加班呢。”
我这个说法令他一笑:“的确累,有时候难以如此这样放松身体。”
“是这样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