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哥们儿表现得没给你丢脸吧!”祁兢擦去脸上溅到的血珠,龇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如果忽略掉他双手那细微的颤抖的话。
章弋越幽蓝色的双眼从他脸上移开,看向这间偌大的顶层办公室里此时此刻仅剩的活口。
高鼻深目的白种男人脸上再见不到半分闲适,刚才那不到十分钟的单方面碾压……不、是屠杀……已经让腥风血雨里厮杀这么些年的他都没办法再生出半点侥幸心理。
他深绿色的眼珠在眼眶里不受控制地震颤着,紧缩的瞳孔深处是无法遏制的恐惧。他面皮僵硬地想要挤出一个笑来,却在见着刚才在枪林弹雨中狂舞着拦腰抽断他一个又一个精壮手下的其中一根触手,卷起地上残肢血泊里的一把枪,拿到恢复人形的手上时——
他情绪崩溃地大叫起来:“不!不要杀我!埃文!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永远沉默得仿佛没有情绪的男人手中的枪口已经抵到他脑门,语气平淡地回他:“嗯,是为了上位毫不犹豫找人做掉我的那种兄弟。”
冰冷枪口抵进他额头汗涔涔的皮肤,他幽蓝色的眼珠仿佛广阔无边、足以吞没一切的大海,“比起当初重伤我的那一排机枪,这把手枪倒是有些寒酸了。不过,配你足够了。”
“不、不要……”跪在地上的男人挣扎的情绪还没彻底爆就被枪声强行掐断,伴随着后仰的脑袋,他已经失去生命支撑的身体也无声砸到厚重的地毯上,血液混杂着脑浆从他脑后淌出,那双失去了神采的深绿色眼睛里还残留着对死亡的惊惧。
或许还有后悔。
但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章弋越松开手里的枪,看向死相还算体面的男人。这位将他一手带大的男人,曾经对他有多好,在得知这偌大一个党派的继承权落到他头上后就有多恨。
他被骗上那艘船时,还以为自己信赖的兄长是真心实意地要为他庆祝,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他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被收养十余载,前前后后以兄弟相称的人全都死在各种明争暗斗中,他以为他们会是不同的,没想到他之所以没有对他下手,仅仅是因为觉得他这样懒散无争的性子算不上威胁。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父亲”的继承权给了看似最不可能的他。
于是,数年的兄弟情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毫无防备地被重型火力轰掉半边身子,本体拥有的三颗心脏被炸碎了两颗,如果不是地点刚好选在海上,他恐怕根本撑不到去找祁兢照顾自己。
兄弟情?他也配提?
章弋越抬脚,面无表情地踩爆了男人那颗脑袋。
祁兢刚才帮他杀了几个想在他背后偷袭的人,这会儿脸还白着:“接下来呢?你都凭空消失了快半年,那些人还会服你这个头领吗?”
章弋越拿纸逐根擦净刚刚拿枪时手指沾到的血污,浓密的眼睫盖去眼底的冷光,语气波澜不惊地回他:“总能杀到服为止。”
祁兢深吸一口气,冲他比了比大拇指:“不愧是这个环境养出来的大佬,说话就是好听!”
章弋越擦手的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轻柔了些:“或许我应该庆幸自己是被这个环境养出来的。”
正因如此,他能给她的,才是助力,而非拖累。
祁兢听到了,但没理解,问了句“什么”就被章弋越抬步往外走直接给无视了。
“话说里面不处理一下吗?嘶,不是我说,还真挺像地狱了,怪吓人的……”
“会有人处理的,”门在背后关上的同时,章弋越的视线落在打开的电梯里一群持枪的黑衣保镖身上,“半天时间他们应该还是等得了的。”
祁兢知道他说的“他们”指的是办公室里地上那滩足有三四十人的破烂尸体,以及这群刚觉不对劲冲上来支援的人。
嚣张的枪声持续了不过几秒钟就在腕足压倒性的群攻收割下化作又一滩凌乱堆迭在一起的上下两截身躯,血腥味弥漫,浓郁得令人作呕。
章弋越甩了甩沾血的腕足,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人形。他面色如常地走进那溅了不少血肉断肠的电梯,抬眼看着还捂嘴站在外面的祁兢:“如果扛不住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毕竟像这样的蠢货后面肯定还有不少。” 祁兢闭了闭眼,走进电梯,一脚踹开那条挡在电梯口的断腿,在缓慢闭合的电梯里叹了口气:“给点力,时间再缩短点行吗?毕竟吐在战场上会有点丢脸。”
章弋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好啊,战决。”
毕竟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不知道这个故事线够不够精彩?
身份:黑手党老大的养子之一,继承人
长相:混血美男,微卷的黑,墨蓝色眼睛,气质忧郁
性格:寡言少语,霸道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