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肥的发酵过程中还要时常翻动肥料堆,让氧气充分进入,使其发酵更加均匀,而这个过程,大概需要持续几周到数月不等。
谢晏必须承认,他当初一时兴起买农场、想玩真实的种田游戏,之所以会半途而废,就是因为实际操作起来又脏又累,还可能面临种种不可抗力的意外。
那时候他娇气又洁癖,看视频里别人做还好,等自己真的身临其境,便打起了退堂鼓。
而现在,经过了穿越的考验和野人的洗礼,他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
哪怕一边指导着族人们做肥堆,一边忍不住想吐,还是努力坚持了下来,至少要教会一批种子选手,将来也好把这技术传承下去。
“受不了了,太臭了!yue……”
谢晏从堆肥的空地回来,始终觉得自己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异味。
他皱着鼻子,嫌弃地低头嗅闻衣领和袖口,不闻还好,一闻又是一阵干呕。
先回到帐中的阿斯尔见他这幅模样,还以为他生了什么病,连忙上前来扶着他,忧心忡忡地问:“谢晏怎么了?”
谢晏屏住呼吸,止住那股呕吐感,摆手推阿斯尔:“你离我远一点!”
阿斯尔耷拉着眉毛退开,神情看起来格外委屈,又想再靠近谢晏,又怕谢晏不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现在身上太臭了。”
谢晏看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解释说:“我是怕你也沾上了味道。喏,你闻,是不是很……”
说着就又有点反胃,谢晏捂着嘴缓了缓,这味道实在销魂,而臭味的源头,主要是氨类和硫类化合物。
正常堆肥虽然是会产生一种“酸爽”的气味,但谢晏在农场时也看专业的农民做过类似的肥堆,味道似乎没有那么大。
仔细想想,应当是他哪里做得还不对。
氨味的来源是堆体中过高的含氮量,硫化物则是因为不彻底的氧化,那就还要继续调节碳氮比和水分。
就像和面,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一直调理到合适为止。
谢晏脑子里那点化学知识已经快要压榨到极限,忽然被阿斯尔一把抱住,整个人埋进对方怀里。
他听见男人的声音道:“谢晏不臭。我不会嫌弃谢晏。”
阿斯尔还在他颈边蹭了蹭,生怕沾不到气味似的,然后抬头垂眼,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现在,我和谢晏一样了。”
这下好了,本来臭一个,现在臭一双。
谢晏哭笑不得,推开阿斯尔的力气都小了许多,没好气道:“赶紧洗澡去,要是洗不干净,你就不用睡帐篷里了,去和苏布达睡马厩吧!”
阿斯尔连连摇头,狭长的金眸都睁大了,赶忙去唤人烧热水来。
谢晏一桶、他一桶,务必要洗得干干净净,保住自己睡在谢晏床边地毯上的“地位”。
作者有话说
本文从73开始入v,首日更新9000+,会倒v两章,看过的老婆们可以不用再买,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花纹钢刀
花纹钢的出现起初只是一个意外。
高炉修成以后,铁匠们试了很多次,也失败了很多次,做出各种不同配比的铁来。
有一次清理炉灰时,不小心撒了些粉末在等待冷却的铁块上。
这些铁块本都要回炉再造,年轻的小铁匠乌力吉也想自己试试锻铁,便求着老师父讨来许多小块的“废料”。
他将这些零碎的铁块、铁条堆叠在一起,反复锻打、折叠,再锻打。
最终打出来的刀刃,似乎比别的铁块做成的兵器更加坚韧,上面还有层叠的奇异花纹,泛着一种特殊的光泽。
乌力吉把自己做的小刀献宝似的给师父看,老铁匠果然夸奖他心思巧妙,又将这特别的成品送到主帐呈给可敦与首领。
谢晏一看那带着纹理的刀身,瞬间联想到某个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传奇刀具——
“大马士革钢刀”!
大马士革钢刀的特点就是刀身上的花纹,学名叫做“穆罕默德纹”。
这种花纹能使刀刃在微观上形成细小的锯齿,从而让道具更加锋利,其铸造方法曾经是古代波斯人的不传之秘。
这东西在现代也有不少视频博主diy,但使用的都是成品钢材,赫勒的铁匠竟能铸造出这样的惊喜,实在是让谢晏意外。
他于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大马士革钢刀的锻造方法也告诉了铁匠们,还重重奖赏了乌力吉,鼓励工匠们多多探索。
若能发现更好的铸造冶炼方式,还会有更多奖励,并能得到天可敦的“赐福”。
传统的大马士革钢采用的是古印度的乌兹铁矿,乌兹钢是一种天然的高碳钢,对锻造的温度要求很苛刻。
而现代的“大马士革钢刀”则采用的是不同钢材混合的折叠锻打工艺,由含碳量高的铁块和含碳量低的铁块堆叠而成,就像乌力吉无意间做出的那样。
先用含碳量不同的铁块形成不同的层次,然后将这些铁块用铁皮包裹起来,放入锻造炉高温加热,塑形后反复锤击、折叠,直到金属层完全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最后再打磨抛光、用酸性的溶液冲洗,经过酸蚀的刀身上便会出现一种特别的花纹,极具冷兵器残酷而华丽的暴力美学。
谢晏去观摩了几天铁匠们锻刀,忽而神秘兮兮地找到阿斯尔,问他:“你之前那把断刀呢?就是你说,你阿爸留给你的那把。”
“怎么了?”阿斯尔问。
“别问,快给我!”谢晏道。
阿斯尔愣了愣,也不知道谢晏要那断刀做什么,但还是从珍藏的松木箱子里把那刀剩下的半截翻了出来,连同刀鞘一起,送给谢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