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过大皇子后,赵妨玉细细思量过。
她曾在大夫人处听闻过许多关于大皇子的传闻,确实如同孟言真所说,刚愎自用,愚蠢不堪,若非是生在皇家,大皇子这样的品性恐怕早已在牢狱中度过。
可惜他披了一层好皮,投了好胎,以至于如今反而是赵妨玉落得一个骑虎难下的场面。
家中回不去,女官至少也得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否则便要特赦。
有孟言真在,为她求一个特赦不难,只是归家后没有足够的筹码,恐怕赵悯山那个老王八还要打她的主意。
宫中大皇子和张盈盈都在盯着她,张盈盈愚蠢歹毒,胸无大志,倒是好对付,骗一骗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只是还牵扯了大皇子和三皇子,这好对付的蠢物也变得棘手起来。
赵妨玉再一次被权势压在身上,细笔一勾,面上笑的轻缓。
“下个月皇后娘娘办宴,地方离咱们藏经殿不远,可别疏忽了。”
红珠点点头,道好。
她记得原着中,在皇后娘娘的花宴上,张盈盈可出了好大的风头。
·
过了两日,赵妨玉当值,这些日子张盈盈与大皇子都没有再来藏经殿,一如往日般平静,仿佛当日的一切只是偶然。
裴严来时,赵妨玉正站在架子前整理书册。
十三岁的姑娘穿着合身的圆领官袍,单螺髻梳的一丝不苟,两根珍珠簪子并几朵鲜茉莉,越发显得她柔和可人。
“裴某上回借了书册走,是今日特来归还。”
裴严将书册于赵妨玉,食指仿佛不经意般在封面上点了点,赵妨玉似无察觉,转头便将书放到一边。
裴严并未多留,转身借了新的书册走,两人再无旁的交集,殿外盯着的那双眼睛,也渐渐看向别处。
“红珠?你刚才去哪儿了?”
红珠吃力的拎着水壶回来:“我看门外的栏杆落了灰,想着擦一擦,便去荷花池打了桶水来。”
荷花池正是当日赵妨玉落水的荷花池,赵妨玉落水一事并未惊起太多人。
赵妨玉不再问,脑海里想的却是大皇子竟然有要让她悄悄死在深宫的打算,必然有后手。
她如今好端端的无事发生,大皇子要么偃旗息鼓,要么再次出手。
赵妨玉在等,等大皇子再一次对她痛下杀手。
见红珠满头是汗,赵妨玉上前替她擦了擦:“横竖殿中无人,缓着些做也就是了。”
红珠娇俏的吐了吐舌头,拎着水桶到门外去擦拭门栏。背过身的瞬间,自然也并未看见赵妨玉蓦然露出的笑。
“你上回的珍珠膏用完没有?表姐送了我新的珍珠膏,分你一罐儿。”
红珠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还能接二连三的轮到自己。
不等她疑惑,赵妨玉先道:“我在家中行四,五妹妹比我小半岁,你和她年岁差不多,在我看来,跟我家妹妹一般。”
说完,赵妨玉轻轻捏了捏红珠的小圆脸:“只她顽劣,不如你乖巧,若是能选,我还真愿意你来当我妹妹。”
红珠的小脸腾的一下爆红,看着赵妨玉的笑,红的比窗外的花瓣还艳。
糯糯的道了谢,接过珍珠膏。
这样的珍珠膏,藏经殿的每个人都有一份,每个人的盒子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