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师父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一个当庭说我有第三者,一个当庭承认是我的第三者。何小姐,你我之间是否清清白白,你应该最清楚,当初,留在你别墅住一段时间,一是因为黎回对你
产生依赖,二是因为我在等曼君的电话。我对你,没有半分私情。所以,我想你是被她教唆的吧,你们当庭一唱一和,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孩子的抚养权。我说得对吗?”他望着何喜嘉,这个女孩的脸上,永远都是单单纯纯的无辜样子,不该有这么多的心计。
何喜嘉喏喏嚅嚅地说:“我不想师父在失去你之后,她身边还失去孩子,我想帮她一把。”
“帮她?你这是在害我,更是在害她,你到底懂不懂你说那些话的后果,包括你自己,你也在自毁清白。我们佟氏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走吧,或许你可以继续跟在你师父身边。我得到消息,她成为文略律师事务所的主任。你,自便。”他指了指门外,便不再理会何喜嘉,低头翻看季东送过来的资料。
何喜嘉还是站着不动,不停地抹泪,而他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办公室外,曼君从容地走进来,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周围来往员工的目光。
“秘书长,董事长的太太来了,赶紧给董事长打电话。”一位女职员握着话机小声说。
几秒钟后,季东走了过来,他如今是佟氏的秘书长。
“太太,董事长在谈事情,我进去给你汇报一声,稍等片刻。”季东面上挂着笑容,吩咐下去:“给太太倒茶。”
季东敲门进入办公室,正巧看见了哭哭啼啼的何喜嘉,卓尧正一脸愁容,见季东来了,说:
“季东,把她带出去,我真是见不得她哭。她从今天开始离职。”
季东点头应声:“好,只不过,太太过来了,现在就在门外等着,你看,她……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冷眼看了看何喜嘉,思索着说:“哭成这样出去,外面的员工看了还以为我把她怎么了。”
何喜嘉抽噎着说:“师父看了,会不会误会……”
季东望了一眼办公室右边的门,开门就可以直接到会议室,于是季东指了指门,说:“这样,小何,你先进会议室,避一避,免得太太多疑。”说着就领着何喜嘉进了会议室,再轻轻关上门出来。
曼君生硬地问:“是不是禀告完毕,我可以进去了?”
季东笑笑,点头:“董事长听说你来了,特别高兴。”
她倒是很失望,他还摆起了架子,见他得申请,换做是以前,他早就走出办公室迎接她了。她揉揉额角,是呢,清醒点吧,在想什么,两个人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想那些回不去的缠缠绵绵,有何意义。
她推门而进,并没有看见他,桌上的物品摆放整齐,最显眼的就是一个精致的水晶烟灰缸中,里面散散落落丢了十多根烟头。就在这时,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搭,她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他高大的身子站在门口,冲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这笑容,差点让她忘了此行的来意。
她的手放在胸口
,睁大杏眼等着他。
他双手拍拍她的手臂,心疼地说:“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我的小漫画一直都是胆小鬼,我怎么忘了,打雷的时候,我在外面,有再多事都要赶回来陪她的,她都不敢打电话,说打雷时打电话会电死人的。她永远都有那么的道理,理直气壮地做胆小鬼。”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从前了,佟卓尧,你真是个卑鄙的人,有时候我就在想,你是如何做到的,一会儿是慈父,一会儿又能背地里做出这么无耻的勾当!不择手段,是你的一种品质了。”她说着,将包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瞥见他桌上放着的照片,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张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和黎回黎声,陌生的是,她和孩子们不曾拍过这样的照片。看得出来,是前几天他去她那里悄悄用手机拍的。照片上是她的侧影,她蹲在地上,给满脸香蕉泥的黎回洗脸,一旁的黎声张着嘴笑,露出了婴儿肥的侧脸。
“你是来和我吵架的?怎么了,这么生气,你应该高兴不是吗?恭喜你,顺利如愿当上文略律师事务所的主任。你来,是和我分享好消息,对吧。”他弯下身子,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说。
“为了把孩子带回你身边,你竟然无耻到和别人演戏,以虐待我们孩子这样的方式,来让我屈服,你真够可以的。我是说,张阿姨不是那种心狠的人,原来,你
用你的钱,收买了她,再假装发现她虐待孩子,好让我拱手把孩子送还给你。”她盯着他的脸,强烈的愤怒像海水一般涌上来,瞬间淹没他。
他问:“你成天哪来这么多的阴谋论,你的意思是我花钱指使人故意虐待我的孩子,让你知难而退,拿回抚养权?那我当初何必让两个孩子跟你走,真是荒谬至极。阮曼君,我们之间真该坐下来好好梳理一下,每次我想和你和和气气说话,你都能够打破和谐。”
“不承认?你自己回去问问你妈妈,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员想必还认识她的那张脸,还有她那雍容华贵的打扮!”曼君不屑地回击。
“我会问清楚。那么你呢,请你也来给我点破迷津,我们大律师,为了得到孩子的抚养权,伙同自己的徒弟,栽赃称我有第三者,你们当庭一个揭穿,一个认服,你们把我的名誉当做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无奈地说,“不要再伤害我们的感情了,好不好?”
“你真不要脸,佟卓尧,你和她公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带孩子逛商场、散步,如今,都变成我一手操作的。我真好奇,你怎么就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她抽离自己的手,双手抱在怀里,冷冷地说。
卓尧凄楚一笑:“上帝作证,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要不是为了等你的电话,我留她在我公司做什么!我已经把她开除了。”
就在这时
,隔壁会议室传来轻轻的咳嗽声。
曼君看了一眼卓尧,往会议室的那边走去。
他试图拉住她,被她用力猛地推开。他意识到,更大的麻烦要出现了。
她的脚步在门口停下,随后,她伫立在那儿,纹丝不动。过了几秒才转身,望着他时,脸上的两行泪已滑落,她悲哀地说:“我们真的结束了。”她并没有拉开门,她已经能想到隔着一堵墙的那个人是谁,她不想揭穿。
“等等,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他紧紧拉住她,生怕一松开她就会飞走似的。
“以后,别再见了,就这样。”她挣脱他,夺门而出,再也不管旁人的眼光了,他一边说把何喜嘉开除,一边却又把人藏在隔壁的会议室。他欺骗了她,再一次欺骗了她。她这半年来如此付出,他却过得潇洒多情,曾经的温情,都一一幻灭如灰烬。
他趴在办公桌上,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直到听到何喜嘉战战兢兢的声音,他才抬起脸,看着何喜嘉,冷清地说:“滚——”
何喜嘉双手捂住脸,落荒而逃。
他翻开桌上的文件,上面是文略律师事务所近几年的相关资料,他摩挲着下巴,思忖起来,他做好了打算,他不容许她离开他,再也不容许。他想到她离去时凄然的面孔,不禁悲从中来,该怎么做才可以挽留住她,该怎么做,谁能够告诉他。庸庸碌碌过完了一天,回到家中,他见林
慕琛坐在沙发上,正和母亲谈笑风生。
林璐云忙喊道:“快过来,和你表弟好好聊聊,我还在问他和江律师相处得怎么样呢,他这小子,居然说江律师有意中人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林慕琛耸耸肩:“不不,是江律师的意中人太强大了,我不是他的对手,是吧,表哥。”
“你不认为你应该和我说说另一件事吗?跟我来书房。”卓尧双手别在身后,往楼上走。林慕琛起身跟在他身后,说:“我大概也猜到了,唉,躲了你这么多天,要不是姨妈夺命连环call把我叫来,我可真不想看见你的苦脸。”
卓尧回头,对着林慕琛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啰嗦。”
“这就是我的特点,我们医院里的那些病人,心脏都不太好,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并且还要不停地说,来缓解手术气氛。”林慕琛跟着卓尧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