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去沏茶的仆人离开前,又朝元太太的房门处看了眼,他早就觉得元太太与容钧少爷关系暧昧,现在正巧撞上,眼见为实。
要说肖家与元太太交好的人多如牛毛,她处事圆滑,能轻而易举拉拢人心,但从未见她与肖钰相处融洽过。
而家仆不知道的是,元笙早在几年前就试图勾引过肖钰,就在他母亲过世前一年由部队外出的节骨眼上。
“阿惠,快……传信给钰少爷。”
阿斌进了后厨就埋头苦写,妹妹阿惠好奇地问:“哥,你大字不识的能写什么啊?”
阿斌憨笑出声,举着手里被折叠成方块的信件耸肩道:“钰少爷也知道我不识字,所以教给我别的通信方法,还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快去别耽搁……我还得去给元太太送茶水。”
他没敢耽误,端起沏好的龙井碎步走向元笙的居室,但他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先趴在门侧屏息听着。
“笙妹,你找我来有什么事?”肖容钧坐在元笙的床边翘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似的面庞浮肿。
元笙掸掸垫被,坐于旁侧。
“容钧少爷,我长话短说,你若再这样下去肖家迟早要落到孙芷瑶那女人留下的孬种手里……”
阿斌心里一惊,他这是听见了什么!
懊恼刚才传信着急,信里只描述关于元太太与肖容钧关系匪浅,却没曾想两人竟在房间内密谋。
“啧,美人,你被荼毒不浅呐……这家里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继承家业?你就算杞人忧天想的多,提到宇铄宇铢那两小子也好,肖钰?他是万不可能继承的。”
“你能有我更了解老爷?”
元笙眼神忽然变得犀利,直视肖容钧:“这两个月,老爷邀肖钰的次数不下五次,你没觉得老爷的心思变了?”
“那……那又如何!不就是阿钰混上个少将头衔,让那老头子飘飘然,还有你,偏要推荐他与陆绮珊联姻。”
元笙一副看穿肖容钧心思的神态,接着说:“容钧少爷,我知道你比其他人都更接受不了如若的变故,所以我来提醒你几句,顺便想和你商量下对策。”
对策?阿斌蹲得腿麻,但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端着茶水。
元笙慢悠悠地从袖口里掏出一片纸,像是从报纸上撕下来部分,她展开后递给肖容钧。
“昨夜,驻军基地附近的医疗站遭到突袭,死了两个医疗兵。”
“什么?!”
肖容钧接过那纸,一目十行快扫过上面的内容。
“谁敢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突袭洋人的军事管辖区……不要命了!”
元笙:“我托人打听到,医疗站少了一盒退烧药,几瓶止疼药还有一箱麻醉剂,但因为物品众多不方便上报,被医疗站的长官将消息压下了。”
肖容钧对这些不甚了解,偏头嘀咕道:“怎么可能突袭要地就为了这几盒药,冯系余军能干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来?”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药。”
“药怎么了?笙妹你别和我兜圈子……”
肖容钧听得一头雾水。
“你可知这些药品只有驻军基地才有,普通靠百姓根本买不到,得花大价钱或是军人家属才有购买资格。”
“这我知道啊。”
元笙抱臂笑盈盈地说:“这一个月以来,私人购买止疼药与麻醉剂的就两单,一单是陆司令……”
“你这不废话嘛,陆司令当然有资格购买,但不可能是他突袭了基地。”
“是啊,所以这第二单,查到是个姓游的个体户买的,花了一百万。”
肖容钧托腮思付道:“游……沪城哪有姓游的大老板,我还真不清楚。”